第一章 中

婉言!他的婉言呀!他那溫柔婉約的婉言呀!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你們……你們怎能這麼狠心!」沈老爺嘶吼著,倒在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與沈老爺攜手打天下的沈家主母--婉言。
她整身骨頭已被打碎,怵目驚心的血跡佈滿全身,眼神裡早已是空洞,胸口微乎其微的起伏著。「……爺……」
「你們怎能這麼狠心下得了手呀!」那是活生生的人哪!沈老爺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一臉冷冰的人,怎能有人殘忍至此!
「為什麼下不了手?」狠心?可笑!「沒關係,你也不用操心太久。有人會讓她解脫。」他揚起一抹笑,看起來就像是地獄來的鬼使,那笑,感覺血淋淋。
像是洞悉他的話裡涵義,沈老爺瞪大了眼。「不--」
「迷濛,殺了她。」話甫落,迷濛已在婉言身邊,手起刀落,鮮血飛濺,婉言的頭已掉至地板。
「娘--」正剛好在刀落下的那一剎,旁邊的櫥櫃裡衝出一道身影,大喊著,悲憤的神情顯而易見。
自尋死路。「喔喔!原來還有漏網之魚!」桐站在主位旁,笑得開懷。
「斂兒!」沈老爺看見沈家最後的傳人跑了出來,「快走!」他大喊著。
「爹--」沈斂原想過去沈老爺的身邊,主座上的男人卻突然露出笑容,讓他往前的腳步不自覺的停下。
過來,就殺了你!那個男人的笑容傳達這樣的涵義。
「不要過來!快走呀!」他害怕著,不知道那男人何時會下令,要那小娃兒殺了斂兒,他絕對不能讓沈家在他這一代就斷後!絕不!「斂兒,快走!」
止不住心顫,沈斂強烈的不想接近那個男人;他開始向後退,他有預感,只要他一轉身,就立刻會讓自己喪命!
呵呵,這小傢伙怒歸怒,倒是懂得看氣氛,知道哪邊才是真正危險的地方。
「沈老爺,如我沒記錯,這位應該就是沈家唯一的香火了!想來也會是沈府的當家。」
桐笑著說,一臉的不在乎,「只要他能在今天躲過迷濛的雙刀,那他一定能活得長長久久、平平安安。」
言下之意:沒貴人相助,沈家是注定得在今日斷後了!
「沈大善人應該會讓自己的獨子學學功夫,迷濛也好久沒跟年齡差不多的孩子過招了,」主座上的男人看著沈斂,眼瞳裡閃過一抹噬血。「不妨……讓他們過過招吧!」
「不、不要!」沈老爺發出悲吼。
說是『過過招』,發出的命令卻是要把人給殺了。「迷濛,殺了他!」枉顧耳邊的吶喊,男人無情的下令。

在沈斂還沒會過意時,雙刀已劃破空氣,帶起一陣風,挾帶強大的攻勢朝沈斂襲去;沈斂措手不及,身體接受到危險的訊號,脊椎已先行反映動作,以狼狽的姿態閃過迷濛第一次的攻擊。
沈斂向後一躍,反手抽起裝飾在牆上的寶劍,迴劍一擋,勉強格去迷濛第二次攻擊;他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竟有如此大的力量,若非他背後抵著牆,怕已是被震倒在地。
雙刀抵著劍,強大的力量相互抵抗,擦出絲絲花火,「唔……」吸提一口氣,沈斂勉強格開了空隙,趁此再向庭院躍去,卻發現更讓他心震的事情!
庭院裡,盡是一堆堆斷手裂骨,鮮血覆蓋了整個黃地,血腥味濃厚的令人深深作嘔!
「天呀……」來不及細想,沈斂被迫先應戰;看那女孩的衣裙上血跡早已乾涸,雙手也早已染紅,沈斂頓時明白,府裡的人都是被眼前這位小女孩所殺的!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殺我們!」悲痛至極,沈斂持劍朝迷濛猛攻,他不明白,為什麼要殺掉他們?
自有意識時,他就看見父母一直在做好事,所有的行善一定會掛上父母的名,他不懂,這樣的他們,為何會招來殺身之禍?
「回答我呀!」一個猛力,他將迷濛壓至於地,手上的劍與雙刀在兩人眼前好近好近,近得可以看見彼此倒映在對方的眼眸裡;那是如此清澈的一雙眸,沈斂自心底湧出深深的悲哀,他突然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完完全全不為這些事情起一點情緒上的波動,連一丁點的哀傷、一丁點的猶豫都沒有。「回答我……」
許是被那雙清澈至極的眼眸所惑,沈斂一個分心,換來的便是迷濛左手的刀刃迅速貫穿沈斂的右胸!
「唔……」沈斂勉力退開,以左手緊摀著右胸傷口,右手還是緊緊握著劍;大概傷到了肺葉,沈斂的呼吸開始不順,每吸一口氣都感覺體力的流失。
迷濛從地上彈起,手持著雙刀沒有任何的遲疑,立刻向沈斂攻去;沈斂想退開,腳步卻踏得緩慢,貫穿的傷口讓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可以躲開迷濛的攻擊。
就在雙刀即將砍到沈斂的身軀時,一道強勁的掌風從旁襲來,迷濛反身躍開,避過了那道凌厲的掌風。
就在迷濛躍開之時,一個老人走近沈斂的身邊,將他抱了起來。
「……師父……」沈斂看著在生死邊緣救下他的師父,老眼裡,有著心痛與無奈。
連點了沈斂幾個穴道,「放心,先休息一下吧!」聽見師父的話,沈斂閉上了眼。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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