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芳華

【特傳／冰漾】錯金書　習字（三之4）

　　只是一踏入鎮裡，褚冥漾立刻感受到強烈的妖氣，同時間冰炎彈指張開結界，擋去迎面的衝擊。

　　「化為瘴癘了嗎……」冰炎看見鎮上籠罩著瘴癘，幾乎將整個鎮覆蓋住，恐怕不是一張符、一個鎮能解決的。

　　「天啊……」褚冥漾從旁一看，不禁驚呼一聲，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嚴重？「鎮上的人呢？」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

　　褚冥漾一緊張，差點就要跑出結界外，被冰炎一把抓住後領，依褚冥漾的身體只要一出結界，大概會立刻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急什麼。」冰炎感覺得到鎮民雖然衰弱，但還不到致死的地步。「先到陣眼把瘴癘封起來。」

　　要釜底抽薪，從根本下手。

　　「但是鎮民們……」褚冥漾的擔心在小臉上表露無遺，冰炎撇撇嘴，把人的後領緊緊抓著，往瘴癘最強烈的地方走去。

　　「一時半刻死不了。」

　　冰炎的話並不能讓褚冥漾放下心，平日會跑出來阻擋他前進的人通通不見，細聽還能從風中聽見哀號聲，褚冥漾恨不得快點將瘴癘封印起來。

　　一路上沒人阻撓，街上宛若空城，兩人順利的走到陣眼處，便是之前褚冥漾察覺有妖氣竄出的那棟房屋，褚冥漾當時隨手折下的柳枝已消失無蹤，他們走進屋內，看見黃土地竄出陣陣黑氣，濃烈的妖魔氣息混合其中。

　　褚冥漾迅速走上前，快得冰炎來不及抓住他，只見剛踏出結界一步，陣陣黑氣如藤蔓般迅速纏上褚冥漾周身，差一點就喘不過氣，然後他一邊艱辛的唸著咒語，一邊緩緩的蹲下身子，掏出懷中的符紙壓在黃土地上，瞬間黑氣像在尖叫般，常人無法聽見的聲音在冰炎及褚冥漾耳中盤旋，差點讓褚冥漾耳朵蹦出血。

　　「嗚！」胸中翻湧的血液躍上喉頭，被褚冥漾強行嚥回去，繼續唸著不能斷的咒語。

　　只見地上開始出現陣法的紋路，紅藍色的線條以相反的方向交錯，然後交會構成一個複雜的陣，纏在褚冥漾身上的黑氣漸漸被壓制，眼看就快成功了，一顆石頭卻破空飛來，砸中褚冥漾的肩，喉頭勉強抑制的腥甜隨即嘔出來，濺在陣法之上。

　　「咳、咳咳你們在做什麼──」

　　「糟！」陣法無法確切壓制，就在即將反噬之前，一股更強大的妖氣籠罩而下，鎮住即將反噬的黑氣。

　　「褚！」

　　眼見機不可失，褚冥漾趕緊把斷掉的咒語重新唸完，好不容易把大部分的黑氣壓制住，卻全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但不長眼的石頭卻一顆接著一顆飛過來，不僅砸在褚冥漾身上，也丟在冰炎身上，褚冥漾轉頭一看，卻發現是好幾位面色蠟黃的鎮民站在房屋門口，一臉驚惶的看著他們，雖然看起來精神狀況不是很好，但至少還活著，褚冥漾不禁鬆口氣。

　　「滾出去──就是你在作亂！是你害大家生病的咳咳咳……」為首的人講得過於激動，於是咳了起來，其他人的石子還是往房屋內拚命丟。

　　「你們……」冰炎站在一旁，隨手接起幾顆石子，眼見這些鎮民如此不講理，心情變得頗為惡劣，想出手教訓一下他們時，褚冥漾卻撐著身體跌跌撞撞的跑到他前面，身體都石頭被丟中好幾下，卻仍是張開手臂護住了他。

　　「啊，不要丟！不要丟！」感覺到身後的人不甚開心，隱隱有憤怒的氣息，褚冥漾只希望息事寧人。

　　「哼。」冰炎哼了一聲，將剛才接起的石子反手一射，力道控制得很好，全數擊在那些人的腳邊，在地上嵌進一個個洞，讓那些蠻不講理的鎮民全嚇一跳。

　　「下次，那些石頭會嵌在你們的腦袋上。」

　　拉著褚冥漾從嚇呆的人們中走過，冰炎的心情相當惡劣，這就是人類的本性，「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若不是看在褚冥漾的份上，他根本懶得理那些人，就算人全死光也不干他的事。

　　「等、等一下……」褚冥漾被拉著的手很痛，冰炎的步伐太快太急，他來不及跟上，好幾次都差點跌倒。

　　「嗯？」冰炎慢下來時，才發現自己早已離開城鎮，身後的褚冥漾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臉又紅又白，額角未退的瘀青再次腫起來。

　　「這就是幫人的代價？值得嗎？」

　　「啊？」褚冥漾想了一下才明白對方在問什麼，神情有些許的落寞，畢竟自己是好心幫忙卻落得一身腥，心中當然不好過，但是……

　　「這只是一點小傷，塗個藥就會好了。」摸摸額頭，褚冥漾輕描淡寫的說。「而且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情，只受一點傷就能讓那麼多人不受傷害，很值得了啊。」

　　說到後頭，褚冥漾露出小小的、淡淡的微笑，在夕陽下讓冰炎微微一愣……

　　真的是，一個純真的，爛好人。

　　「亞。」

　　「嗯？」鴨？哪裡有鴨子？

　　「蠢什麼，還不懂？」冰炎抬起手從褚冥漾的頭輕輕敲下去。

　　「啊！」褚冥漾發出小小的驚呼，生靈們不輕易告訴別人名字，而妖族亦同，他跟對方相處了不少時間，直到今天，對方才將名字告訴他，這是不是代表他被眼前這位大妖承認了？

　　「我賦予你知道我名字的權利，褚。」夕陽斜照下，冰炎露出一個淡笑。

　　──只有這個人類，有資格知道他的真名。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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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可喜可賀，漾漾終於知道對方的名字了XD
然後第四章第五章正等著襲OTLLLL


大家快幫我集氣，讓我幹掉冰炎（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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