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LIGHT／雙艾】《局．參之貳》
當他走到艾依查庫身前時，對方一臉將醒未醒的狀況，似乎還有些迷茫，嘴中喃喃唸著什麼，直到走近了他才聽見，「艾伯……」
艾依查庫撫著自己的右眼，看向他的同時，露出一抹淺淺的笑，與之前的冷淡疏離不同，那笑容似是發自內心的信任，就像是他在記憶中所看見的燦爛。
只是這笑卻如曇花一現般轉瞬消散，取而代之是這一路上所見的，陌生的敵意與不屑。
頓住腳步，心頭劇顫，他不明白艾依查庫的敵意究竟是針對他，或是針對他的官階？
從相遇以來，艾依查庫總是漫不經心的態度，有時甚至會有避著他的狀況，只是很細微的、彷彿是潛意識下的反應，也許對方沒有察覺到，但是他發現了。
「恢復記憶的感覺如何？」斂起心中那團說不清的情緒，他坐到對方面前，隨口詢問。
「還不賴……像在看跑馬燈。」艾依查庫伸伸懶腰，活動活動自己的手指。
「蠻特別的回答，那看到什麼？」對方的回答十分有趣，某方面也說得沒錯，雖然是自己的記憶，但卻像是在看立體電影，眼前的事物活靈活現到彷彿一伸手就能抓到，不過當自己伸出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感覺不真實，卻異常的現實。
「什麼聯隊求生，後來好像是進到帝國……一大堆，還有你。」艾依查庫單手撐著自己臉頰，看起來意興闌珊。「話說回來，你呢？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嗎？」
「差不多。」他拿著劍鞘撥了撥火堆，光影在面上搖擺不定，「聯隊、帝國軍隊跟你，大同小異。」
「所以還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對方抓了抓頭，一臉煩躁，「煩死了，為什麼不能一次恢復所有記憶。」
「有時間想那些事，不如想想之後要往哪個方向走比較實際。」
「嘖，長官們都像你這樣，只看未來不看過去是不是？」
「因為過去的事實沒有辦法改變，你要留戀過去，等於葬送自己的未來。」
對方噤了聲，眼神在他身上不斷逡巡著，火光後的臉龐看來憋得通紅。
「你想反駁的話，不用憋著，反正你我只是陌生人。」敏感的察覺到對方的情緒反應，下意識，他知道只要話中帶一些刺，對方就會忍不住的吐露心聲。
不管是暴跳如雷或是舉棋投降。
「……你在氣我之前說要各走各的事？」
「我也覺得納悶，明明有人撂下大話說要各走各的，又折回來做什麼？」墨瞳掃過對方，他彷彿看見無形的刺一根根豎起，反唇相譏，「還是搞不定那條路上的怪物，想回來討救兵。」
「才不是！是怕有人連區區幾隻小怪都對付不了，死了還掉一地的碎片給別人撿便宜，那些碎片我可是也有出力的啊。」如他所料，下一秒，艾依查庫大聲反駁，「別忘了，我若沒回來的話，你現在哪會在這裡。」
「哦？」凌厲的眼神直射對方，原本只是想逗著對方玩的心情，開始變調，他推了下眼鏡，唇邊勾起的冰冷笑容，看對方的狗嘴要吐出什麼話。「所以？」
「我、我只是因為碎片的關係才折回的……」對方雙肩縮了縮，然後又不怕死般的挺胸說大話，不過在他的注視下慢慢止聲。
「哼，那還真謝了。要不你現在刺我一刀，看看碎片能不能吐出來還你，如何？」指指胸口處，他嗤笑一聲，要討碎片、討人情，他不會不給。「還是要我挖給你？選一個，這樣一來我什麼都不欠你。」
──如果對方折回來只為了碎片的話，那麼他也不需要對方的跟隨，畢竟死過一次，他們都不再是他們了。
他記憶中的艾依查庫已經死了，現在這一個……也未必是以前那一個。
見對方久久沒有下文，於是他向對方攤開手，艾依查庫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嗯？」
「刀。」
「等、等等，你真的要……」
懶得聽艾依查庫廢話，他直接傾身打算抽對方藏著的小刀，也許是被他不說笑的舉動嚇到，對方出手隔開，但他不為所動，既然艾依查庫說得出，那他也做得到，只是要或不要。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跟方法，教訓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此時奪刀的舉動演變成兩人過招拆招，最後已經不是在搶奪那把刀了，說是互鬥比較貼切。
面對艾依查庫不知原因的畏縮、不敢出手，他倒是沒有太大的顧忌，混亂之中掐住對方的喉嚨，砰的一聲，躺臥的身軀揚起一陣塵土，他低伏在對方身上，迅速抽出小刀，反轉的刀刃直直往胸膛刺去，如果不是艾依查庫眼明手快的握住，刀早已沒入胸口。
「別！」艾依查庫緊緊握著刀，鮮血滴滴答答落在軍服上頭。
「你不是要討碎片？」五指往內縮，冷眼看著對方因缺氧而漲得通紅的臉，看對方拚命的從喉頭擠出字來。
「不！」艾依查庫張大嘴想要呼吸，「我……不是……這意、思……」
「不然是什麼？」其實只要自己用力的話，就能直接掐死對方，或者把刀抽出來，說不定能直接削斷對方的手指。
「我……」
「說！」低喝一聲，不管是剛才的苦肉計或是現在的狠厲，其實只是要逼出艾依查庫的想法，他從頭到尾要的都只是對方的臣服。
「我……擔心……你……」
「你走得很決絕，看不出擔心在哪。」略略放鬆手勁，見艾依查庫嗆咳起來，但他人並未完全鬆手，這還不夠。
「不是這樣……艾伯……讓我跟著……」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的艾依查庫，閉了閉眼，努力擠出這句話。
「如果我說不呢？我為什麼要讓一隻會反咬我的狗待在身旁。」
可能是沒料到有這樣的回答，艾依查庫微愣了下。
「聽好了，艾依查庫，」對看許久，驀地，他鬆開手站了起來，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直直看進對方的湛藍單眸。「如果類似的事情再來一次，那麼我也不要你跟著了。」
艾依查庫停頓許久，像是終於想通他話中的涵義，慢慢露出一個了悟又鬆了口氣的笑容。
「我不會讓你有拋下我的機會，艾伯。」
伸出手將對方拉起來，下意識的，他摸了摸艾依查庫的金髮，對方揚起的笑容一如他記憶裡，那樣的燦爛。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年他會想要帶著對方一起走下去。
（續）
＊＊＊
好嗆（掩面）
不管是人還是狗（Ｘ）
啊啊啊第三章感覺快放完了啊啊啊啊
之後要放什麼好啊Q口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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