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夫俗子》04

 

難得早起的莫常聽見不尋常的聲音,走近一瞧便發現顏青正在練武,比劃出什麼招式莫常是不懂的,只覺得那把刀在顏青手中像個活物似的,讓他也不禁想像著,如果自己也能將其舞得虎虎生風,似乎也不錯。

「誰──莫常?」察覺到有人接近,顏青一個箭步便逼近轉角處,手中的單刀順著力道橫在莫常喉前幾分,若非顏青看見是熟人,一刀子斬下去定是人頭落地。「你躲在這兒幹啥?要不是我收刀快,你早就翹辮子了!下次別再不出聲的接近了。」

莫常當時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堵肉色的牆挾著銀光瞬間逼近自己,他想退卻閃避不及直直撞上石牆,定睛一看才發現單刀只差幾寸便能砍進他脖子,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你、把你的刀拿開。」原本想說什麼話,甚至是斥責對方,但莫常一時間說不出來,混亂、害怕在心中亂成一團,幾度張口無語,最終只能囁囁嚅嚅的、強裝著鎮定要顏青把刀移開。

看著莫常刷白的臉色,卻勾起顏青的惡趣味,他把刀刃往前推一下,幾乎就要碰上他的頸項,微微笑道。「若是我不移開呢?你要如何反擊?」

「你要是碰傷我一根汗毛,莫府不會放過你。」嚥下一口唾液,莫常看著顏青那張笑臉,此時哪有什麼剛正?哪有昨日見到的落落大方?

「這是在南方,在你的家鄉、你的地盤才有用處。」顏青收起微笑,如鷹般的銳利視線刺穿莫常強裝起的鎮定。「別忘了你以後可是要進京趕考,出了冶城,誰管你是哪家的人,莫府少爺的身份不過是累贅罷了,莫常。」

「……」臉色因被搶白而一陣青一陣紅,莫常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被剝光衣服丟到大街的人,他以為自己能不靠莫府,到頭來他還是依靠著父母的庇蔭,這事卻被顏青的話給戳破。

「怎麼,無話可說了?」顏青湊得近,近得連鼻息都呼上莫常的臉,也正巧早起的僕役們各忙著各領域的事情,還沒請顏青到前頭用膳,否則看到這等模樣,只怕是會掀起莫府裡一陣驚濤駭浪。

「就算是如此,別忘了你正踩在南方、踩在我的家鄉、我莫府的地盤上,搞清楚你的身份,放尊重點!」受不了顏青那調侃的眼神,宛若在嘲弄他似的,莫常骨子裡的傲性爆發出來,不顧那刀刃就橫在自己頸上,硬是抬起胸膛怒斥一聲。

若非顏青刀收得快,定會在莫常白皙的頸項開出一道血痕。

「哈哈哈,這種氣魄才像個男人啊。」顏青不以為意,甚至笑出聲來,將手靠在插入泥地的單刀上,顏青笑覷著一頭霧水的莫常。「我就想著,你看起來也不像個冷情的人,怎麼待人處事卻像個七老八十的老爺子,看你說話我都想替你咳嗽兩聲。」

「……你,耍我玩?」莫常刷下臉,總算搞清楚顏青在搞什麼鬼。

「別氣別氣,您大人有大量,就別氣我了。」知道莫常心上火了,顏青趕緊道歉,反正他如願見到莫常的另一面,也算是無缺憾了。「何況我這樣也是有原因的,你要知道,外頭的人可不像莫府這麼和善,你要是太溫文,人家只會吃了你。」

「所以?」猜想顏青還有下半句,於是莫常冷著張臉,雙手環胸看他狗嘴裡要吐出什麼。

「所以,我教你幾招防身如何?」

(續)

***

小爺啊小爺,不忍說(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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