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路德X梅倫

※屬性:正劇,牽涉數張R卡及腦補

※修稿ING,未來會增修

 

席拉死了。

年邁的身軀躺在綴滿蕾絲的床舖嚥下最後一口氣,身旁不外乎是些老團員以及她每個時期都曾喜愛過的自動人偶們,聽完沙啞的遺言篷內一片死寂,誰也沒有開口或流淚。

席拉用一輩子打下基礎的馬戲團王國面臨世代交替的局面,野心勃勃的團員相互猜測,謀算著奪取團長的大位,肇因於席拉並未留下接班人的訊息,然而這對自動人偶而言只是庸人自擾,人類只會詢問同物種的人要不要離開?要不要賺更多的錢、過更好的生活?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去問自動人偶相同的問題。

人與物的差別便在於此,外觀做得再精美、再相像,本質不同決定一切,他們出生是物、死亡便也是物,哪有什麼魔法可以一夕之間將他們變為有血有肉的人類呢?他們只能等待新任的主人帶領繼續走下去,又或者被全數拋棄。

送葬的行列寥寥無幾,曾經與席拉交好的人類朋友沒幾個到現場,花束是最具人情的弔唁了,甚至於連團員也未曾出席,他們忙著打上一架掌握更多權力,葬禮辦得如何、土葬或火葬也全由自動人偶處理。

將席拉裝進由木板釘成的簡易棺材,而非曝曬於太陽底下,四個自動人偶抬著棺材往廢棄場前進,屍體有增無減依然堆積如山,布勞前去與火葬員交涉,目送團長化為骨灰是他們唯一能做到的事,但有更多事等著他們處理。

當火舌燒上棺木發出霹靂啪啦的聲響,高溫火焰猛烈焚燒骨骼,蛋白質焦臭的味道從煙囪飄散,無形的落在等待的路德與梅倫肩頭。

好像一眨眼就跨越了四、五十年的歲月,系統能夠簡單而清楚的調閱當年,喚醒他們並自我介紹的嬌俏女人,曾幾何時白髮蒼蒼,最終成為一具被火化的屍體不存於人世,但至少曾共事過的他們記得席拉這個女人,不過又有誰記得他們這些自動人偶?

存於資料上的恐怕只是一筆出廠編號,逼近長生不死的他們注定看盡生離死別、世界崩毀與新生。

席拉的骨灰相當燙手,灰白色的粉狀掺雜些許燒不熔的骨骼,原本應該撿拾一些放到罈中然後祭拜,但瘟疫橫行的非常時期當然不容許這麼做,他們將剩餘的骨骼搗碎後灑在水池裡,這個特別開挖的水池每天都會倒入強酸融解並清洗,真真切切的灰飛煙滅。

相偕回馬戲團的路途,晚風吹不走殘留於身上的焦臭味,強力黏附在鼻腔裡一呼一吸間都無法擺脫,梅倫甚至聞不到路德身上淡雅的花香。

「我們也會跟人類一樣擁有葬禮嗎?」

「不會。」自動人偶的死亡不過是一堆廢鐵。

「也是,但能被誰因懷念而哭泣,也代表被誰牢記在心吧。」凝視著彼此相隔三步的距離,梅倫停下腳步詢問。「吶、路德,你會記得我嗎?」

「什麼?」走在前方的路德轉過身,不解這驀地拋來的問題。

「當我們死亡的時候,大概共事過的人類不知道換了幾代吧,」梅倫往前踏進幾步,「人類流動的速度太快了,恐怕難以記得我們。」

「所以?」

「沒有人類記得、也沒有墓碑可弔唁的我們……你會記得我嗎?」

「……」路德擰眉,一會兒才往梅倫方向靠近,最後站定在他跟前,興許是看出梅倫的正經嚴肅,難得的路德沒有無視他的疑問。「我的程式會記得你。」

「你真的很不浪漫,路德。」梅倫露出微笑,在夕照的橘光下掩去一絲苦澀。「算了,搞不好我活得比你久也說不定。」

「你剛是在交代遺言嗎?」這是第一次路德輕撫梅倫臉頰,暗紅色的刺青在夕照下宛若凝結於臉頰的血淚,「需要送你回廢棄場火化嗎?」

「不需要,」白了路德一眼,梅倫偏頭思考後續道,「哪天我比你先死的話,你記得送我最後一程就好。」

 

瘟疫爆發近乎三個月時間,羅占布爾克死亡人口超過三分之一,在導都潘德莫尼接連投藥後疫情趨於穩定,而矗立在都市裡的圍牆也在下級階層人民群起的抗議聲浪中拆除。

路德與梅倫看著恢復氣力的感染者拿著工具將築起的隔離牆一磚一瓦的敲碎,只是有形的圍牆易拆卸、無形的隔閡卻無法去足,原本就被認為是不文明的下級階層現在更是令個位數的支配階級厭惡且唾棄。

至於環繞在魔都外層、由帝國軍建造的圍牆,支配階級卻沒有打算拆卸的意思,就隨著魔都人民的意思,想打破便打破、否則留著堅固圍牆也恰巧能抵擋野獸。

畢竟當帝國並非投入醫藥幫忙救援,而是決定捨棄任他們自生自滅時,也代表帝國已經喪失控管羅占布爾克的權利,若要用婚姻來比喻的話,就好比從以往的同床異夢,變成正式簽字離婚。

與路德及梅倫息息相關的是福爾圖娜馬戲團終於確定新任團長,由席拉的心腹之一的矮小男人奪得團長位子,蓄著鬍鬚的矮小男人上任後穿著大紅外套,內裡的襯衫只扣了三兩顆鈕釦,大剌剌的袒露著滿是胸毛的胸膛,用著訂製的煙斗邊吞雲吐霧、邊指揮自動人偶們開始改變團內的擺設。

比席拉更愛享受的男人將舊物品全數扔棄,把原本發給自動人偶休憩用的帳篷全數收回,改為打牌室及服裝間等,自動人偶曾全數擠在兩間倉庫裡,並且欽點布勞成為隨身侍從。

馬戲團的根據地也從第十二階層下移到第十三階層,並座落在靠近廢棄場的位置,理由是減少租金就能將金錢運用在宣傳方面,但梅倫與路德在工作時曾聽見會計人員與團長大吵一架,分明是因為打牌輸了將地契抵押,只得往下層階層移動。

但對團裡的自動人偶們而言生活並無太大差別,只是換了一個團長,必須要做的工作只會更多、巡迴的表演也不會變少,為了吸引更多觀眾所以加重表演項目及演出時間,於是居住環境究竟能躺著睡還是坐著睡也不怎麼重要,自動人偶不會感到疲累,充其量是壞掉罷了。

自從席拉暮年之後,自動人偶們就不曾再接受製造工坊的軟硬體升級,將這筆錢省下來的團長顯然不理解自動人偶的維護有多麼重要,因此人偶們逐漸出現各種問題,想當然爾不想多花維修費的團長只會命令保養工必須修好人偶,但仿人的精巧機械怎麼可能會被電擊擊打幾下就完好如初呢?

因此越來越多不被修理的人偶直接報廢,然後由別的自動人偶填補空缺換上不一樣的表演節目。至於報廢的自動人偶則任由其他人偶拖到廢棄場丟棄。

「路德,把這傢伙拖去扔掉,浪費我的時間,他媽的。」保養工洩憤似的拿起扳手在已經不會動的矮人上頭用力擊打,將原本滑稽的矮人臉孔打得凹陷,剛從團長房間出來的路德無緣故的被指派,順從的聽令拖走壞掉的人偶往廢棄場前進。

一直以來都是負責照顧花朵及動物的他,在因緣際會下以各種花卉提煉出的香水意外為馬戲團帶來另一筆收入,剎時成為團長的搖錢樹,於是路德的工作再添一樣:他得做出更多的香水以供銷售。

因此路德幾乎全天候待在實驗房,為了儘快出貨他日夜趕工,然而花朵也有天災人禍──畢雷亞手舞足蹈、不受控制的摔進他的花圃,壓爛的花就算拿去提煉香氣也不似以往濃郁,就要到交貨期限卻依舊無法補足訂單的量,主帳裡團長聽到他的彙報時,憤憤不平的舉起手杖擊打他腿部、背部,痠疼從傷處傳達到腦神經,他無法抵抗。

不足的部分他還在思考該如何補足,他甚至感覺到人類所說的「頭疼」意味,第一次感覺何謂「疲累」,新任團長如蛇貪婪卻也的確慧眼獨道,對於潮流走向極為敏感。

將矮人隨意拋往廢棄場劻啷聲響不絕,路德仰頭,不管是第十二階層或是第十三階層,這一座廢棄場似乎看不到盡頭,他在想,若是這一堆堆積千百年的無用之物傾倒的話,羅占布爾克還剩下多少地方不被垃圾掩埋?終有一日,沒有利用價值的他將會如同剛才被自己拋棄的自動人偶般,被誰隨意扔棄在這座廢棄場的某個角落,廢物沒有存在的價值,人類便是這般現實的生物。

路德踩踏著廢棄物往上爬,隨意挑撿個地方席地而坐,藉高度眺望遠方,廣大的魔都望不見盡頭,更遠處紫靄沉沉、橘紅夕陽緩緩西下,有那麼一瞬間他想留在這裡就好,無須回去面對麻煩的人事物。

但這只是空想,眼角瞥見快與夕照融為一體的棕衣男人,路德知道梅倫奉令來叫他回去,伸伸懶腰路德起身打算下去,眼尾卻掃到一絲不尋常的光亮,他擰起眉頭彎身撥開上層物品,物品滾落聲如山體崩坍般發出噪音;伸長中指與食指,路德輕輕挾起一個金屬盒,從磨損、重壓導致邊角毀壞的盒子正透著忽藍忽綠的亮光。

「路德,團長叫你回去。」此時梅倫走到廢棄山邊緣仰頭大喊,距離太遠因而看不清路德在做何事,但對方並無動作,在他考慮爬上去重申一次團長的要求時,路德踩著廢棄物快速溜下來。「我從不知道你有這種好興致還會留著看夕陽。」

「偶爾罷了。」路德聳肩,口氣照往常般清冷,口袋裡正塞著他從廢棄場裡撿到的物品。

 

 

(續)

***

阿襲,修稿,修到,眼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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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吃完飯我就要繼續修稿惹……

 

依然推一發的印調

CWT36】【UNLIGHT|店長梅倫本】《廢棄場》印量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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