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芳華

※主要出場人物：瑞德．彼特蒙爾 X 鍾晏寧

※架空背景，與三次元世界無關，正經向。

※預計每月月中、月底發文

08

陶杰是幾個月前考進動物園擔任清潔工的新進人員，相比其他員工，已步入中年的他挺喜歡這份工作的，雖然是負責大環境的整潔以及動物排遺的堆肥等，工作累又臭，但腳踏實地領一份薪水便是充實。

今日輪到他負責將各館區的動物排遺送到堆肥區，配合各館動物習性不同，於早中晚各收一次排遺。早上送來時，一切安好，鐵絲網大門關得緊緊的、為了拔開插梢還差點打翻推車。

「當時地上是平整的？沒有任何痕跡？」刑事組同仁正在筆錄室詢問第一發現者陶杰，黃奕衡待在單面鏡後方旁聽。

「沒有，就是平常的模樣，所以我就把排遺堆一堆就走了，因為還有其他工作要做，尤其是因為有抗議的人要來，所以要去現場幫忙。」

陶杰繼續回憶，午間清理排遺的部分暫停，因為抗議遊行的人群來到動物園，除了每個館區留下兩名員工駐守以外，剩下的人都被安排到現場協助維護秩序，直到遊行結束，人們離開後，他才回到崗位，來到負責的館別收下午未來處理的排遺。

當時天色已晚，園區的路燈亮起，推著車再度來到堆肥區，還沒靠近鐵絲網就聽見陣陣刨地聲，門不知道為何打開了，一隻狗在裡頭扒抓、撕咬，他跺腳、出聲趕走那條狗，用力推入推車。他沒注意地面狀況，是車輪似乎碾過什麼東西，結果難以保持平衡，連人帶車倒在地上！

就算排遺上頭會撒特定的藥物促進代謝與分解，但誰也不想在屎堆中多待一秒，陶杰立即以這年紀難有的敏捷跳了起來，低頭一瞧，一截白色手骨露出地面，下一秒他發出慘叫，連滾帶爬地衝到員工休息室喊人。

「就、就這些了！我當時就是看到那截、截……東西，所以才跑出去的！」陶杰吞吞吐吐，還是不敢說出令人忌諱的詞彙，彷彿講出來，亡魂就會來站他床頭。「我就只看到這些而已！我可以回去了吧？可以了吧？」

「你早上跟晚上過去的時候，都沒看見其他人？」

「沒有啊，那裡很偏僻，離主幹道很遠、又沒場館可以看，平常根本沒有遊客會到那邊去的。就算迷路也不會一直走上，最後面就是堆肥，那麼臭。」

要不是他是清潔工，陶杰沒事也不會想去那地方。

筆錄室單面鏡後的小隔間，黃奕衡一邊聽口供、一邊查看動物園的位置分布圖，堆肥區並沒有監視器，最靠近此區域的監視系統是五百公尺前的三岔口。但右岔路通往人氣紅不讓的海生館，因此每日途經此處的遊客不少，而且監視器規律擺動會有短暫的死角，會不會有人藉此空檔偷偷溜向左邊也不好說。他圈起對面爬蟲館，標記要調閱此處的監視器記錄，要對照之後才能確認陶杰所言真假。

「已經把被害人挖出來了，差不多都白骨化了，剩下一點點……送去法醫那邊等解剖。」張簡逸凡從現場回來，進了小房間與搭檔交流雙邊狀況。「如果還能從中找出些什麼線索那就好了。這邊狀況如何？」

「陶杰交代了今日始末，不過需要調閱監視器記錄來映證。」黃奕衡用食指敲了敲圈起來的地圖。「目前看起來不像說謊，但搞不好也是民間影帝。」

「話說回來，依照白骨化的程度回推時間，加上動物園人潮眾多，到時光是看監視記錄應該會看到眼睛脫窗吧。」張簡逸凡一想到這事，眼睛未看先痠。

「準備好眼藥水吧。如果看到脫窗但能找到線索或兇手，那也值得。」

「也是。」張簡逸凡淺淺一笑，「話說回來，為什麼這麼湊巧？」

「什麼湊巧？」

「屍體出現的時機。」張簡逸凡擰眉，「今天的抗議遊行行程剛好來到動物園，然後這具不知道埋了多久的屍體，也非常剛好的被狗刨了出來。」

「這是今日出現的第二具屍體，雖然以時間來說，這具屍體比早上那具老太多了。」黃奕衡補充，「還有一點，兇手是怎麼把人埋到那地方？依陶杰所言，那地方除了動物園內部員工以外，沒有外人會去那邊。」

「你懷疑是內部員工作案？」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兩人同時沉默，動物園員工的流動率也不小，要如何縮小範圍排查還得再仔細想想，無論如何，一天以內兩具屍體，時機過於蹊蹺。

「總覺得……可能不止這兩具。」張簡逸凡有不好的預感。

「我誠摯希望最後可以不用罵你烏鴉嘴。」說歸說，黃奕衡心下也覺得這事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先祈禱這兩位被害者沒有關係吧。」

「如果兩人的死亡時間隔這麼久還有關係，那八成真的不止兩人了。」

黃奕衡一想到這可能性就頭皮發麻。

如果真是如此，究竟誰有這麼大的仇恨？而死者之間又有何共通點？

鍾晏寧從警局離開的時候，又是晚上九點，跟平日加班沒兩樣，美好的小酌之夜又泡湯了。

「唉……」他懷疑黃奕衡看他早下班不爽，所以故意留他加班錄口供，有什麼口供好錄的啊！清潔工才是真正的第一發現者，問對方比問他來得有意義好嗎？

可是鍾晏寧沒有證據，而且被那傢伙堵了一句「難道你不想早日破案嗎？」，正中心窩，他當然也希望早日找到兇手、偵破案件！

幸好當時還沒打電話給瑞德，否則剛約好又馬上取消，豈不是很欠打嗎？說時遲、那時快，有通電話播進來，是之前一起當流浪動物之家的志工朋友。

「小時鐘，好久沒見面啦！要不要一起來喝酒？」

「諾曼，好久不見！最近工作還好嗎？」鍾晏寧精神一振，「現在回國了？」

「對啊，回國找到工作囉！住的地方也安頓好了，所以才來問你們要不要聚一聚！」諾曼爽朗說道，「我剛剛也約了楊小杰他們，他們說要帶食物過來！還是說你現在還在執勤？」

「你這通電話打得很巧，我剛下班，哈哈！」鍾晏寧想到本來就想約出來小酌的瑞德，搞不好大家一起見面，多認識人也不賴啊。「我問問我朋友有沒有空，有的話我帶他過去跟你們認識！」

「哦，是你的另一半嗎？快帶來讓大家見面啊！」

「不是，是我的好朋友。」鍾晏寧失笑，「他是男的。」

「男的好啊，男人就該喜歡陽剛的東西，比方說男人！」諾曼朗聲，「所以我支持你！」

「我謝謝你了喔！」鍾晏寧笑罵一句，他跟瑞德才不是情侶關係，瑞德也不一定是同性戀，而他對談戀愛沒什麼想法，反正有緣就會成為一對。「我先問問他吧，等等回撥給你。」

「沒問題。」

鍾晏寧連忙播給瑞德，平時都秒接電話的人，今天不知怎的過了好久才接起電話，難道是在洗澡？還是發生什麼事情，不方便接電話？

「……晏寧。」

「瑞德，你剛剛在洗澡嗎？還是在工作？我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咳，我剛剛沒拿手機，所以比較晚接電話。」瑞德聲音聽起來很疲倦，「你剛下班對嗎？路上小心，吃點宵夜再睡，別餓肚子。先晚安了。」

「等等──」

「嘟、嘟、嘟、嘟……」

鍾晏寧再怎麼遲鈍都知道瑞德不對勁，從他認識男人以來，瑞德不曾先切斷通話，一定是出事了。油門一踩，顧不得飯局，直接驅車殺向瑞德的住處。

（續）

＊＊＊

小時鐘：我就想早點下班喝酒－－我要跟瑞德一起出去浪！

還是小時鐘：幹幹幹現在不是浪的時候（油門狂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