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得中心,CP主要以崑伊(崑西x伊得)為前提
※正劇向,私設多,H,死亡捏造

 

伊得在卡萊因大陸遇見了各區域的眷屬,以調節魔力之名相遇、以眷屬之名相伴,伊得渡過了充實而美好的日子。
而人的生命有起始、也有終點,伊得送著眷屬一一遠行至他無法探訪的世界。
直到有一天,送行者成為即將啟程的人,垂垂老矣的伊得由衷感嘆──
這是很長、很好的一生。


02

 

──太陽城被盜賊強攻入侵,其他城卻坐視不管,啖天帶侍衛軍抵禦,卻意外被刺客暗殺身亡。

 

當時艾斯特從貴族手中輾轉得到「太陽城被入侵」與「太陽城城主疑似死亡」的祕密消息,急忙通知伊得這個噩耗,剎那間伊得腦袋一片空白:那可是啖天,是太陽城城主,沒事馴頭猛獸當寵物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死掉呢?

然而艾斯特不可能拿眷屬的死活來開玩笑,因此伊得連忙帶著布儡、可爾、八雲趕往太陽城確認消息真偽。

「主人,太陽城現在應該被圍住了,而且除了盜賊以外,還要穿過死地才行,先去森林跟崑西會合後再一起過去吧!」路程中,縮小成幼獸模樣的墨菲追上馬車。「艾斯特說他已經問過崑西了,崑西願意一起去!」

伊得思考了下,只靠他們四人就想穿過死地那堆魔獸可能過於勉強,既然崑西願意前往的話,那再好不過。於是,一行人接上崑西後急行軍越過死地,破開盜賊的圍捕進入太陽城中,協助啖天的繼承人擊退盜賊,城裡城外死傷無數,然而伊得並沒有見到啖天的最後一面。

火之區域溫度太高,連冰塊都是奢侈品,自然不可能久放屍體,謬論開放民眾瞻仰遺容──根據吉羅的轉述,啖天死前下的最後一道命令,便是不准公開自己死亡的消息以免動搖民心,直到擊退所有盜賊為止。

知曉內情的臣子們利用戰事稍歇的一日悄然火化,葬禮一切從簡,依照啖天的遺言,直到確定擊退盜賊的今日才敢公布啖天戰死的消息,同一時間新城主上任,受傷的居民們送來花朵致哀,身為外地人的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協助包紮傷患、烹煮餐點與巡邏。

伊得等人忙得不可開交,躺到吉羅為他們準備的房間大床時已是凌晨,八雲、布儡及可爾各有任務,只剩下崑西留在房內陪伴,壯碩結實的崑西帶著托帕隨意窩在沙發上,他抱著棉被卻毫無睡意。

他離戰爭太遠。

原本的世界裡也有國家間的戰爭,可是對於伊得來說,那是新聞媒體、報章雜誌才會讀到的消息,或許擔憂、或許難過,但都隔了厚厚一層距離,無法真正感同身受。

然而今日伊得卻真正看見什麼是戰爭,明白戰事與刀劍不長眼不再是一掃而過的詞彙,曾經遙不可及的事物登時於眼前放大數十倍,同時間,他終於理解啖天背負的責任何其龐大與艱難,而自己何其幸運,因為身旁有強大的眷屬護衛,所以才能毫髮未傷。

可是伊得從未想過,眷屬們竟會比自己早一步離開,明明他是最弱的,啖天如此強大,身後還有一城的子民等待庇護,理應要活得長長久久,最後躺在全城人民鋪成的鮮花棺材中下葬才對,怎麼會比他先死呢?這不應該啊!

「小鬼。」一道陰影當頭籠罩,理應睡到十八殿的崑西竟然還醒著,並且走到床邊蹲了下來,皎潔的月光下,兩人沉默對視。

「怎麼了嗎?發生什麼事了?」伊得掀被準備起床,卻被一雙大手安撫性地拍了拍腦袋,頓時紅了眼眶,但仍撐起笑容。「我沒事啦……只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不能適應而已……」

崑西由蹲改坐,兩人視線齊平,高大的眷屬一如往常地沉默寡言,戴著黃玉寶石的手像撫摸托帕尾巴般,一下又一下拍著伊得的頭,男人以獨特的溫柔安慰著伊得。

「……你知道嗎,啖天這人真的是超自大的,我第一次跟他見面就吵架,然後不歡而散,他當然說怕失手擰斷我的頭、我才怕我血壓高到腦溢血。」伊得抓下崑西的大掌貼在自己頰邊,溫暖了被噩耗涼透心的自己。「要不是吉羅管家跟我說他剛成年不久,完全沒有感覺他比我小,小小年紀老成得不行,高傲又霸道、超級目中無人,那時好想偷偷蓋他布袋。」

「蓋布袋?」出現崑西不明白的名詞。

「噢,就是拿個麻布袋從他身後當頭蓋住,他看不見人,然後就可以狂揍他,這就叫蓋布袋。」

「……嗯。」這不就是偷襲嗎?但伊得要偷襲人……崑西想了想伊得的武力值,太難了。

「反正,那時跟他超不對盤,一起處理火之祭壇時也是亂七八糟的,他把自己當空氣清淨機過濾累積的毒素,好瘋狂。不過他笑起來還是挺帥的,只是養的寵物品味實在令人難以恭維……」

伊得抖著唇,叨叨絮絮與啖天相處的點點滴滴,說到一半,崑西的拇指突然揩過臉頰,寡言的眷屬耐心地擦掉止不住的眼淚,穩穩接住了撲進對方懷中號泣的自己。

「他怎麼可能會死掉啊?他可是啖天耶!他明明強壯到馴服好多猛獸當寵物,怎麼會被暗殺?」窩在崑西溫暖的懷抱中,伊得邊哭邊罵,絲毫不能理解前不久還送他新的祈火編繩的人,為何突然之間便天人永隔。「他、他還說會活得很久,只要他活得久、夠強大,那太陽城的人就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

「人類常常會因為搶奪資源而相互殘殺,不單單是人,只要是生物,為了生存勢必會奪取他人資源。」

崑西活得過久,這類的事情已經看過無數遍,部落是社會的翻版,掠奪、生存與死亡是刻在生物靈魂中的本能,人類與動物、動物與動物、人類與人類都是如此,他已然看淡。

只不過對於年紀尚輕的小鬼,恐怕是第一次面對熟人的死亡,第一次總是令人難以接受。

崑西試圖回想最初面對親朋好友逝世時的心情,記憶卻如同枯化成灰的落葉,想不起來當時的反應,寡言的他只能一下下拍著對方的背部,然而悲傷的情緒是會傳染的,縱使他並不熟悉啖天這個人,也會惋惜這人的死去。

「明天看完啖天才離開,你可以到時跟他說,他會聽得見的。」就像他偶爾會去老朋友那邊,躺靠著樹木說話,萬物有靈,祂們都能聽得見虔誠者的信念。

「……我才不要跟他的墓碑說,有本事就跳出來當面聽我講。」伊得拒絕,並且用力抹乾眼淚。「可惡,我不能再哭了,哭成青蛙眼的話,明天一定會被他笑。」

「嗯。」伊得與啖天之間神奇的比拚,崑西沒搞懂,只不過小鬼情緒比剛才穩定多了,這是好事,否則其他眷屬看見哭得一塌糊塗的小鬼,只會跟著窮擔心。「睡吧。」

崑西將人抱上床,伊得卻扯著他的前襟不肯鬆手。

「陪我睡。」

「……」

「不是『把我睡』,是單純的蓋棉被睡覺,我還沒這麼喪心病狂在人家辦喪事時做愛啦。」伊得故作輕鬆,倘若崑西不從的話,那他決定化身八爪魚纏著男人,不管怎樣,他都不想自己一人躺在床上,那樣只會想到跟啖天相處的過往。「如果你不陪我的話,我一定會睡不著,然後明天會帶著黑眼圈去看啖天,然後會被笑──」

「睡吧。」伊得還沒說完,崑西便躺上空出的床側,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繼續拍著他的背,他愣了一下,再度把自己埋進那厚實而溫暖的懷抱,捱過了難熬的一晚。

 

「嗨,啖天,又見面啦!」伊得蹲下來,把帶來的酒澆上墓碑。「八雲特別釀的酒,帶來給你嚐嚐,這麼多年過去,太陽城還是跟以前一樣繁榮,你要謝謝城主啊,他比你有禮貌多了。」

仗著啖天怎樣也不可能跳起來反駁、仗著吉羅與新城主這些後輩無法喝止自己、仗著眷屬們的包容,伊得單方面輸出,要是在以前,鐵定要跟啖天逗嘴逗個三天三夜的。

「你擔心的那些事都沒發生,你的繼承人把祭壇維持得很好,就算我離開了,他也能跟你當時一樣延緩死地化,所以你就不要擔心了,該去卡萊因之神身邊就快去,到時教你們打麻將!」

「伊得先生。」吉羅哭笑不得,雖然知道大魔法師身體正在走下坡,但是這種事情倒也不用講得這麼輕鬆,旁邊的眷屬都哭了呢。

「哎,知道了。哎、哎,八雲,別哭了,沒事啦,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伊得一轉頭便見哭得淅瀝嘩啦的八雲,趕緊上前抱住對方安撫。「我就說說而已,不然啖天搞不好會站在城主的床頭盯著人家幹活。」

「啖天不會來站我床頭。」城主如是說,酷似啖天的眼神掃了伊得一眼。「但依照他的個性,如果他有聽見的話,可能會去站你的床頭。」

「……這個先不要。」伊得怕自己在夢中真的被擰斷頭,然後被啖天一把當足球踢。「時候不早,我們也該返程了。若有任何需要的話,都可以跟我說,我會盡快趕過來的。」

「嗯。」城主抿了下唇瓣,側首問向伊得。「我和父親……啖天很像嗎?」

伊得瞠圓眼睛,隨即搖搖頭,嘴角上揚,笑意卻潛藏著淺淺哀傷。「你們很像、但也不像,你們都是很好的統治者,揹負著常人揹不起的責任,同樣都長得很帥,要是我再年輕個幾十歲,我也會追求你的那種帥。」

「……」

「不過你們是不一樣的。雖然你也是我的眷屬,但我分得很清楚,你和啖天是不一樣的個體。」

縱使不想承認,可是伊得的確是挺懷念啖天。

「我知道。我並不是覺得自己是替代品,只是疑惑究竟有幾分相似,所以你總會在我身上找熟悉處。」

「沒辦法,誰叫你們長在我的審美上?」

伊得狡黠一笑,踮起腳尖給火之祭壇的新任傳承者一個不帶情愛的擁抱。

「保重,改天見了。」

 

(續)

***

修稿中..........

祝我這週修完,下週發試閱(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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