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芳華

牛島若利與及川徹做夢也沒想到

ALPHA與ALPHA真的能搞出人命──

CP：牛島若利 X及川徹

非典型ABO

13

決定要留下小生命之後，及川徹心中大石落下地，或許是因為心情好加上調養不錯，產檢結果顯示胎兒體征頗為穩定，可以進行一些和緩的運動。

這對及川徹來說等同於解放，他終於不用癱在房裡當沙發馬鈴薯了！而且現在的他已經脫離噁心與嗜睡的情況，可以回到體育館訓練真是棒透了！

由於及川徹過於雀躍，因此剩下的醫囑全由牛島若利記下來，包括但不限於不能劇烈跑跳、嚴禁過量運動、必須適時休息且補充信息素濃度等等，只不過強硬限制褐髮男人是不可能的，頂多只能做到「循序漸進」的減量。

及川徹就像脫韁的野馬，產檢回來的隔天開始拉著牛島若利晨跑，原本牛島若利跑步一直是一馬當先的，現在因為各種擔心與醫囑盤旋腦海，注意力都放在褐髮男人身上。

「小牛若你身體不舒服嗎？你今天也跑太慢了吧！」不識好人心的及川徹看著跟在身旁的男人，開始懷疑對方身體好像不對勁，難道是因為他老把只吃了一口的食物塞給小牛若的關係嗎？「還是你變胖了？」

「看路，及川。跑步不要東張西望，等等要過馬路了。」牛島若利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深怕有不長眼的人車衝撞過來。「注意安全。」

「等等是不是還要牽手手過馬路啊？」及川徹白眼一翻地揶揄，未料小牛若真的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時伸手。「要、要幹麻？」

「你不是要牽手？」

「我那是調侃你像個爸爸好嗎？不是要牽手，都這麼大了，有什麼好牽的啦！」及川徹試圖解釋，他們又不是小學生還得牽手過馬路。

「牽手並不限定是小學生，情侶也可以。」牛島若利示意對街一對十指緊扣的情侶。「我覺得我們也可以試試，而且我們現在晨跑完畢，剛好可以牽手慢慢走回去。」

及川徹看著牛島若利認真解釋的模樣，並未錯過對方一閃而過的希冀，僵持了許久，最後在綠燈亮起時，握住那隻本來要放下的手，溫熱的掌心交疊，輕輕晃動。

「走吧。」及川徹想，反正床都上三年了、親也親過無數次了，現在肚裡還有個新生命，不過是牽個手有什麼好矯情的？比這更過份的都做過了呢！

於是兩人像幼稚園小朋友手牽著手回到球隊基地，一進門就遇到剛慢跑回來的星海光來、佐久早聖臣及影山飛雄。

星海光來愣了一下。「咦，及川你出關了？」

及川徹扠腰，「嗯啊，想念及川先生是吧？」

「你腸胃炎也太嚴重了，是亂吃什麼東西？若利每天都額外帶營養餐給你。」佐久早聖臣發現牛島若利每天準時準點去拿飯。

廢話，始作俑者之一就是牛島若利，只叫他帶飯回來已經夠仁慈了！

但這些話，及川徹也只是想想而已，東窗事發之前，能瞞多久是多久。

「啊，反正小牛若住隔壁，多走走身強體健啊。」及川徹用力拍了牛島若利肩膀一下，緊接著看向欲言又止的影山飛雄。「小飛雄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要去義大利嗎？」

「我已經來報到一週了。」

及川徹嗅到一絲不對勁，忍不住追問：「報到？什麼報到？」

「我之前來甄選然後錄取了。」

「……所以你現在是一隊的舉球員？」

「是。」

剎那間及川徹的腦袋一片空白，恍惚間回到國中時期，當天才比別人都努力時，那平凡的人再怎麼努力還是會落後一截，他以為自己已經克服這種被追趕的懼怕與不悅，沒想到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及川徹雙手一攤，「……哦，那小飛雄很棒呢，要好好跟其他人相處啊。」

球隊的決定令及川徹萬分不悅，身為正式舉球員的他居然什麼通知都沒接到，而且小牛若什麼也沒說。男人知道的，他一定知道影山飛雄入隊了，即將成為頂替自己的舉球員，卻一個字都沒跟他說。

是想看他自己去體育場，發現位置被搶了而尷尬丟臉的模樣嗎？這算什麼呢？

「那我先回──」及川徹知道自己的行為像落荒而逃，但這種時刻真的不想面對其他人，無奈事與願違，影山飛雄出聲了。

「及川前輩。」

及川徹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對人群。「小飛雄是想說什麼話嗎？看你憋到臉都紅了，如果是要稱讚及川先生的話，那你現在就可以說了；如果不是的話，那小飛雄就繼續憋著喔！」

「我只是在想，雖然聽說及川前輩是得了腸胃炎，可是看起來氣色很好，好像還胖了。」影山飛雄口直心快，情商與球商成反比，與某位日本重砲有異曲同工之妙。

此時，睿智的星海光來突然想到一週前，他看見牛島若利抱了一箱藍莓果醬的空罐子去回收處。

「謝囉，小飛雄，你怎麼不跟牛島若利結拜當兄弟呢？乾脆改名叫牛島飛雄好了。」及川徹沒好氣的說，一個兩個只會氣死他。「不跟你們聊了，我要去換衣服。」

及川徹用盡力氣保持風度與優雅的步伐走回房，猛然摔上房門，背靠著門板抱住自己的手臂，即將被取代的恐懼席捲而來。

他只是兩週沒上場，球隊馬上就找人替補了，那十個月後還會有球隊需要自己嗎？

及川徹低頭看著目前仍算平坦的肚子，如果現在決定拿掉的話，那麼他頂多只要休息兩週就行了吧？不用擔心術後的恢復，也不用忍受孕吐與頭痛等懷孕的副作用，只要他──

「及川，你還好嗎？」牛島若利敲了敲門，推了下卻發現推不開。「你開個門，讓我進去。」

「……」

「及川？我的衣服在房間裡。」

「你回你房間去……你去你房間換！不要進來！」及川徹控制不了脾氣，門外的牛島若利也是造成自己賽場陰影的人，現在他只想讓這兩人通通消失。「不要敲門！不要敲！你滾回去！」

「及川，開門。」

牛島若利聽著及川徹的怒吼，特別擔心出事，還是持續敲門，直到褐髮男人願意開門為止。

「小牛若幹麻？你有自己的房間鑰匙吧？」及川徹還沒說完，迎面被抱了滿懷，被抑制劑消除的藍莓信息素重新包裹自身，小牛若笨拙地順著他的背，一下又一下。「……走開，我才不是因為缺少信息素的安撫。」

「嗯。」牛島若利摟著褐髮男人像螃蟹緩慢地移向室內。「但我想抱你。」

「熱死了……放手啦……」說歸說，及川徹忍不住揪緊小牛若身上的布料，腦袋像被剖成一半，理智與感性正在互相攻擊，牙根咬得死緊。「你為什麼沒告訴我小飛雄入隊？隊裡新召一個舉球員為什麼沒人跟我說？隊裡是想要提早跟我解約嗎？」

「冷靜點，及川。一個月前，我們都不知道你懷孕。」牛島若利再怎麼遲鈍也發現懷中人的不對勁，「影山一個月前就來參加甄選了，你也去現場看過甄選，還記得嗎？」

「……」

「甄選的下半場，你還下場跟影山所處的甄選組對賽了，你忘記了嗎？」

牛島若利的話漸漸勾起及川徹的記憶，那時他還不知道未來自己會懷孕。

▲▽▲

球隊舉辦徵選會那天，身為正式隊員的他們也在場邊觀賽，並且依照教練的調度跟徵選球員對抗，然而當影山飛雄踏進甄選場地時，及川徹嘴裡的運動飲料差點噴出來。

「小飛雄為什麼會來啊？」

「及川前輩好，因為這裡缺人。」影山飛雄站在及川徹面前，一如當年拘謹。

「其他隊伍、二線隊伍也很缺人，你怎麼不去？」及川徹深呼吸，這什麼破理由？要不是他知道這位後輩說話跟小牛若一樣少根筋，馬上把這人的印象分數打負分。

「因為所有隊伍裡，這裡的人最強，我想要跟強者比賽，這樣就有更多精采的比賽可以打。」影山飛雄的眼裡有光，而這理由恰恰也是及川徹選擇這隊的理由。

「你不是要去義大利的隊伍了嗎？怎麼不早早旅外？」及川徹沒好氣的說，還跑來搶他飯碗。「小不點可是早早就旅外了喔！」

「那邊的球隊出了點狀況，之後再去。」一提到日向翔陽，影山飛雄眉宇積聚鬥志。「我會贏過日向的，現在勝率還是我比較高。」

勝率？那是什麼東西？及川徹的疑問尚未得到解答，影山飛雄發現輪到自己便前去報到。

「影山也來參加了。」牛島若利不知何時走到他身旁，若有所思地看著對方的背影。「沒有意外的話，他應該會被錄取。」

「聽說你在高中時阻撓了小飛雄進白鳥澤？」及川徹聽日向翔陽說過這個小插曲，小牛若一定沒想到因為他主導的拒絕，催生了一對恐怖的怪人快攻，還導致自己丟了高三通往春高的門票。

「嗯，那時候的他無法全心全意地為我舉球。白鳥澤不需要這樣的舉球員。」牛島若利並不覺得有錯，白鳥澤的方針本來就是以該時期最優秀的球員為主幹，其他人都必須以專才輔佐，這種鍛鍊方法才能在短短三年內打磨出菁英。

「啊啊，好臭屁的話。」聽了令人好火大啊！「幸好我沒去白鳥澤啊！」

「但現在我跟你同一隊了。」

「我跟你同隊不代表我只為你舉球喔！」

「我知道，但為了勝利，你還是會把球舉給我的。」

牛島若利說得一副無所謂，但仔細觀察卻是一臉滿足。

「該說你是容易滿足的人嗎？」及川徹有時真搞不懂小牛若的腦迴路。

「不是，我想追求更精進的技巧，然後贏下更多比賽，讓隊友覺得有我在就沒問題，所以並不容易滿足。」

「廢話，你那叫目標，不叫滿足。」

「原來如此，但只要達到目標就能滿足了。」

「……」這話好像哪裡不對，但又不知道該從何吐槽！

▲▽▲

影山飛雄入選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及川徹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入隊了，這個時間點說不是來替代他的，誰相信呢？至少他是不信的。

「跟小飛雄的配合還不錯吧，小牛若。」及川徹側頸看向男人，然後推開那個溫暖的懷抱。「想想也是喔，反正及川先生接下來沒辦法上場了，你就好好跟小飛雄磨合吧，反正你們兩人可以用眼神溝通。」

「影山跟你不一樣。」牛島若利握住對方的臂膀，認真的說道：「你們的舉球風格不同，你能做到的事情，影山不一定能做到，就像接應這位置也不全都是安排攻擊或大砲，日向翔陽的風格也是接應的一種，所以你不用擔心被取代。」

及川徹磨了磨牙，「說得輕巧，小牛若。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反正都是為了贏，所以只要能贏跟誰搭檔也沒關係？」

「以勝利的角度來看，是這樣沒錯。不管是你還是我，或者是其他人，我們身為職業運動員，站在賽場上想要達成的就是贏，贏下每場比賽。」這是他們的終極目標，沒有一個運動員是為了輸而站上賽場。「你有你能做到的事情，影山飛雄有他能做到的事情，你們不會一樣。」

「但現實是我跟小飛雄就是只有一個人能正式上場，而現在能上場的就是小飛雄而不是我，那麼我能做到哪些事情又有什麼用？」

「所以你要拿掉寶寶嗎？」牛島若利一針見血。

「……」

「如果你要拿掉的話，現在應該還可以動手術。」

「你現在是在情緒勒索嗎？還是在嘲笑我的舉動？」及川徹無法不讓自己變成刺蝟，小牛若鎮定的提議在自己眼裡就是最嚴厲的譴責。「明明是我決定要留下的，然後我現在又想拿掉他，這樣打臉自己是不是很可笑？」

「我沒有。」

「決定權在我手上，所有的責任都由我扛，我來決定他的去留，你卻什麼都不用管！只有我是罪人，小牛若卻能置身事外，你的如意算盤打得真好。」

「冷靜一點，及川。」牛島若利眼神微黯，「是你也同意的。」

「同意不戴套嗎？是，都是我同意的，這樣可以嗎？反正都是我的錯，現在也是我咎由自取！」及川徹握緊拳頭，「反正都是我的決定、反正你沒有意見，那乾脆──」

「我希望你能把寶寶留下來。」牛島若利突然出聲打岔，「雖然他是個意外，但我其實很開心，我沒有想過會有寶寶，而且是跟你的寶寶。」

「……」

「並不是我不想對這件事發表意見，而是因為你不喜歡被人指點，況且寶寶的存在的確造成你的職業生涯勢必要暫停一陣子，所以我覺得自己其實沒有要求你一定要留下他的資格。但並不代表我對此真的毫不關心。」牛島若利其實已經找了好多資料，列出許多孕夫與寶寶的必買清單，只不過他想跟及川徹一起挑選、採買，為兩人的寶寶共同做出決定，所以在褐髮男人答應前，自己只能按兵不動。「但是，如果你想趁著我們都還在巔峰，尚未走下坡時努力於賽場上拚搏，那也無可厚非。」

「……」

「因為運動員生涯很短，停頓一年之後還能不能回到賽場，也是一個未知數。」牛島若利並非不明白褐髮男人的擔憂，體壇上永遠會出現更厲害的人，賽場是殘酷的，就算是他也得不斷鍛鍊、改良，以確保自己不被拋下。「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做的決定沒有人可以說話，有的話，那也是我們要一起面對的。至於球隊本來就要替補第二位舉球員，只是入選的剛好是影山飛雄罷了。」

及川徹垂下眼，最初的憤憤不平現在化成一絲愧疚，他只是因為猝不及防地知道小飛雄同隊而爆炸，如今心情平靜下來，後知後覺地想起為什麼球隊要徵召新人，主因是一隊裡的另一位舉球員飯綱掌去了其他隊伍，所以才會對外甄選，小飛雄不過是剛剛好而已。

「……抱歉，我太激動了。」小牛若其實沒有必要承接他的情緒垃圾，寶寶也是自己說要留的。

「沒關係，冷靜下來就好。」牛島若利更擔心的是及川徹的身體，會不會因為情緒波動太大，造成身體不舒服。「量一下血壓跟激素值好嗎？」

「好。」

及川徹點頭，幸好測量出來一切安好。兩人抹抹臉，裝作無事人樣往體育館前進。

暌違兩週回到球場的及川徹受到隊友們的熱烈歡迎，人緣極好的他被其他人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問他是不是吃了什麼好料吃太多，才會得腸胃炎。

「沒有吃好料好嗎？我吐得天黑地暗！」

「太嚴重了吧？你不會等等打到一半吐出來吧？」

「不會。」

雖然可以運動，但及川徹本身也擔心會影響到寶寶，所以一開始以恢復手感為由，只在場邊拉伸或是做簡易的上下手接、傳球，隊醫在場邊守候，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誰都不想要血濺體育場。

或許是因為家長熱愛排球，所以寶寶的基因也刻劃喜歡排球的因子，幾週運動下來，及川徹完全沒有任何不舒服，反而覺得運動完神清氣爽，比躺在懶骨頭上還舒服。

「我覺得寶寶也喜歡打排球，」洗完澡的及川徹擦著冒著水氣的髮絲，欣喜地分享感受。「我每次接球時他都很興奮，還會踢我肚子。」

「已經會踢了嗎？」牛島若利正在調配乳清蛋白，最近及川徹的口味已經從香草原味改為甜滋滋的巧克力口味。「會痛嗎？會不舒服嗎？需要給隊醫看嗎？」

「沒有那麼脆弱好不好？隊醫跟婦產科醫生也說寶寶發育良好。」及川徹雖然懷孕了，但並沒有顯懷，套上一件版型較為寬鬆的排球運動衫，倒也看不出懷孕的跡象，讓他得以繼續隱藏這個天大的祕密。「肚子小不代表發育不好，寶寶現在很喜歡運動。」

「那就好。」牛島若利盯著及川徹微微隆起的肚子，實在很難跟路上看到的孕婦連結起來。「你的腰會痠嗎？要不要用托腹帶？」

「不用，那個好醜也會卡到動作，你等等幫我按一按就好。」

「好。」

及川徹捶捶後腰，感受到牛島若利熾熱的視線，刻意挑眉：「想摸嗎，小牛若？」

「可以嗎？」牛島若利還沒真正摸過，擔心自己的手勁會不會把及川跟寶寶摸痛了。

「為什麼不行，你以為能隔山打虎一樣，把寶寶震碎是不是？」及川徹一把抓過牛島若利的大掌，貼在自己溫熱的肚皮上頭，寶寶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碰，也跟著輕輕地戳了一下。

「及川，他剛剛碰我了。」牛島若利震撼不已，收回手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對啊，不會有事的好嗎？寶寶沒那麼脆弱。」及川徹牽起微笑，牛島若利的震驚臉也太好笑了。「好了，收工，要摸明天請早。」

「我明天也可以碰他嗎？」

「你可以早上跟晚上分別跟他還有我道早安跟晚安。」

牛島若利再次牽起淺淺的微笑，對著及川徹與未出世的寶寶道了晚安。

（續）

＊＊＊

本章歡迎牛島沒有血緣但有相同情商的兄弟－－影山飛雄登場！

本章及川森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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