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芳華

※CP：玖夜X伊得

※還願文，是個有飛艇與基地的AU

※我喜歡玖夜穿白西裝但也喜歡他穿黑皮衣，還喜歡他戴眼鏡

03

伊得，一名新兵菜鳥，輪調基地的第7天──

再次屈服於玖夜「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淫威之下。

眼前是一片百花折疊的重影，隨著轉動不停變化，伊得單眼盯著重影都快看吐了，室內很安靜，細聽能聽見分針滴答走過的聲音，時間流淌的速度比想像中慢。

伊得像尊雕像站在玖夜的辦公室裡，只不過雕像通常面對欣賞者，而他卻得用單邊眼睛盯著萬花筒不放。

玖夜的針對眾人皆知，手段簡單且粗暴，當伊得跟大家一樣被沉重的訓練內容，訓練到快吐的時候，就會收到玖夜的召喚。

比方說稍早之前。

「伊得，玖夜長官找你到辦公室一趟。」

「現、現在？」剛跟大部隊一起負重三十公斤跑完八公里的伊得停下喘口氣，還沒來得及喝口水便收到玖夜的召喚，累得像條狗的他忍不住想爭取緩刑。「我可以等一下再過去嗎？」

「建議你現在就過去。」負責傳喚的副官眼帶憐憫，雖然不知道這男孩為什麼會被玖夜惦記，但身為曾遭受高壓手段整治的過來人，深知無視玖夜的命令通常會很慘。「長官耐心有限。」

伊得含淚前往，「知道了……」

玖夜的辦公室有一整層，涼涼的空調令人如沐春風、起死回生，紫髮男人依然是那襲白色軍服，戴著白手套的修長手指撐頰，隨意擺弄桌面的棋盤。

桌上擺放一壺冰紅茶與餅乾，茶香與室內香薰交纏卻不覺刺鼻，壺身凝結的小水珠讓伊得更口乾舌燥了，視線忍不住黏在上頭，控制不住本能反應地嚥了一口口水。

好想喝一口水啊！

「小少爺的腳程不行啊，短短路程居然要五分鐘才走得過來，還是說一般的訓練就讓你吃不消了？這樣看來，體力很糟糕，需要再鍛練。」

玖夜笑覷伊得一眼，抬手端起紅茶喝了一口，伊得無可自拔地盯著被茶液潤澤的薄唇。

「……長官好，長官有什麼事要吩咐嗎？」伊得哭笑不得，盡可能不把視線移到那壺該死冰紅茶或玖夜的唇，越看越想喝了啊，可惡！他現在口超乾的。

玖夜口吻隨意，「櫃子上的擺飾髒了，你去接桶水把東西擦一擦。」

聞言，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種小事為什麼要特地叫他來處理啊？這不是副官或清潔工的工作嗎？

「長官的命令你不聽？」玖夜瞟來一眼，唇邊的笑意像極了看到獵物進陷阱的獵人。「想說小少爺剛從外頭跑步回來，特地讓你來吹冷氣休息一下，沒想到居然不被領情啊。」

「謝謝長官，我馬上就做……」苦笑的伊得不想被抓到把柄，天曉得玖夜會怎麼整他。

提了水、拿了抹布開始擦拭辦公室裡的擺飾，不得不說玖夜挑選飾品的眼光非常「特別」，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水晶球、萬花筒、星空投影燈、牛頓擺球、老舊的撲克牌……完全看不出喜好與選擇規則，一如玖夜的本人讓人摸不著頭緒，只能說，猜什麼都好就是別猜玖夜的心思。

「好想喝水……嗚！」說實話，有冷氣吹當然比在校場曝曬來得舒服，但是口渴屬於生理需求，一直沒被滿足就令他無法專心，而且一直上上下下、蹲蹲站站，手臂泛起痠疼，緊接著觸電般讓他短促地叫出聲來，原先握在手中擦拭的萬花筒倏地砸到地面。

「小少爺挺有脾氣的，不樂意擦擺件，所以鬧脾氣摔東西？」

伊得緩過疼痛後心底大喊一聲糟，緊接著便聽見玖夜一聲冷笑，正要撿起滾到一旁的萬花筒時，一雙戴著白手套的手率先撿起東西，抬頭便與玖夜對視，趕緊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玖夜長官……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囉？」

「沒有沒有沒有！」伊得差點把頭搖成波浪鼓來證明自己絕對沒有這種念頭。

「這東西是我很寶貝的收藏品，粗手粗腳的小少爺要是摔壞了它，該怎麼賠我？」玖夜輕輕轉動萬花筒，上頭的雕花顯示「昂貴」兩個大字，伊得想了想自己的存款，搞不好還不夠賠零頭。

「這……」

伊得冷汗涔涔，再度擔心自己兩個月之後到底能不能全頭全尾地離開玖夜的基地，這一週他被眼前的漂亮男人呼來喚去好幾次，都是些打掃、整理資料等小事，但男人隨時都可能做出驚人之舉，比方說拿鞭子把人抽到皮開肉綻，前有那個誣陷自己的副官為鑑，他根本不想挑戰玖夜神經病的程度。

畢竟他一開始就被玖夜當成間諜，喜得刑房一日遊，更近距離看過玖夜的兇殘，縱使那張臉再怎麼漂亮也很難磨滅帶給他的第一印象。

「小少爺運氣不錯，看來沒有壞。」玖夜拿起萬花筒看了一眼，隨即把東西拋到男孩手中。「想來小少爺可能是喜歡這玩意，那就讓你多看幾眼吧。」

「啊？」

「站起來，站在這裡看萬花筒。」玖夜拍了下伊得肩膀，順帶將人推到另一面白牆前。

伊得還能說什麼呢？伊得什麼都不能說，玖夜總有股「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氣勢，他還想活著走出這基地。

只是萬花筒再怎麼漂亮，一直盯著看也不會漂亮了，耳畔傳來規律的敲桌聲，枯燥而乏味的聲音令人昏昏欲睡，加上花香越來越濃，眼前突然一陣發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

但伊得並未感受到疼。

因為玖夜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正巧承接了他的重量，整個人靠在男人胸膛短暫失去意識，好一會兒視線才恢復清明，而上下顛倒的視線裡，紫金異瞳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對視。

「小少爺這麼嬌弱，看萬花筒也能把自己看到暈倒？」玖夜揶揄，但伊得眼神呆滯，囁嚅著嘴唇卻沒有半點聲響。「小少爺？」

「……」

「伊得？」玖夜眸中精光一閃，摟著人緩緩坐到地面，語氣親暱且溫和，漂亮的臉龐揚起一抹微笑，令男孩跟著勾起嘴角。「還記得我是誰嗎？」

「……玖、玖夜……」伊得仰著頭，紅舌輕輕探出起皮的唇瓣舔了下。

「伊得，想喝水嗎？」玖夜掏出白金色的小酒壺，刻意在男孩耳邊晃出水聲，輕柔的嗓音繼續引誘對方。

「……要……」伊得不由自主地想傾身喝水，但身體不知道為什麼使不上力，而且玖夜的眼睛好漂亮，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連眨眼都捨不得眨，而越是盯著玖夜、腦袋越發無法思考。

「那伊得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好孩子才有獎勵。」玖夜用姆指緩緩推開瓶蓋，餵了伊得淺淺的一口水又收手。「伊得從哪裡來？」

「……中央區域的……26區……孤兒院……」伊得追逐唇瓣的涼意，卻被戴著皮革手套的指尖扣住了下顎，推回原位。「……水……」

玖夜再度沾了沾水，抹在伊得乾燥的唇。「伊得怎麼會想來當軍人？」

「……吃飯……沒錢……穩定……」

伊得的回覆跟玖夜調查後拿到的資訊相差無幾，但他對於科研院抽了伊得那麼多血做研究這件事仍存有疑慮，而且憑科研院那群瘋子的速度，怎麼可能過了兩週還沒得出結論？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伊得的血有問題。

「伊得還記得自己曾經被魔獸咬了嗎？當時出現什麼症狀？」

「……痛、很熱……」

熱是發了高燒吧？「除了痛與熱呢？身上沒有長出奇怪的東西嗎？」玖夜試圖想再問出細節，探指揉了揉伊得的耳垂。

「……沒、不、不知道……」

「伊得還想喝水嗎？」玖夜又將瓶口湊近，帶著花香的吐真劑又一次餵進伊得口中，醺醺然的彷彿是酒。「乖孩子，伊得是幾歲到孤兒院的呢？」

「……不知道……一直都、都在……」

「伊得沒有見過爸媽嗎？」

「……沒有……院長……媽媽……」

「伊得是在路邊被院長帶回去的嗎？還是被政府分配到孤兒院的呢？伊得再想想，想想還記得什麼？嗯？」

玖夜壓低聲音誘哄，語氣又輕又柔，像極了精靈的低語，伊得混沌的腦袋順著暗示開始回想。

「唔、唔……水……彩色……透的……」

伊得彷彿縮小再縮小，蜷縮著像一只小蝦米，漂浮在濁水之中，規律的晃動搖碎了呼嚕呼嚕的氣泡聲，細碎的光影宛如星塵四散，他想抓住彩虹碎屑卻抓不住。

──帶著■■離開。

──那■■呢？留下■■沒有關係嗎？

──分頭離開才不會被追上。

──但是■■受了傷，根據計算，■■這樣跑不了多遠。

──我自有我的打算。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絕對不能落入他們的手中。

──我知道了，我會計算出■■最高的存活率。

──保護■■，這是命令。

──收到，執行保護■■的計畫，以提高■■存活率為首要條件。

「……命令……」

「誰的命令呢？下什麼命令呢？」玖夜用力地揉了揉伊得的下唇，「告訴我，伊得。」

「不知道……看不清楚……」那些聲音從隔著一層膠水似的液體導入腦內，伊得說不出來是誰在腦海裡對話，也不清楚對話的時間地點。「……水……渴……」

伊得開始全身顫抖，玖夜瞥了眼時鐘，吐真劑即將失效，懷中人逐漸顯現手腳顫抖、心律不整、呼吸困難等近似中毒的副作用。

當然，玖夜還沒打算讓伊得現在就死了。

無論是身世還有血液，伊得身上的謎團還沒解開，像是竟能無事挺過紅月期──姑且不論老朋友當時存有多少人類的理智，單憑伊得被失敗的實驗體狠狠咬了一口，不僅沒死也沒變異，這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一般士兵不理解，但身為人型實驗體的他們都知道，「魔獸」之所以被禁錮於原始林中，正是因為實驗的失敗品殘留著高劑量幅射，特別是血液與體液，曾有不聽勸的人進原始林被咬了，等老朋友找到人時已經全身潰爛，成為一團肉球。

再加上伊得遭遇強勁的電流卻沒當場死亡，這點讓玖夜對他的興趣推上高峰。他設置的電流量之高是能直接電死人的，但伊得雖然心臟驟停，卻在急救下救回性命，而且人也沒被電成傻子。

玖夜可不覺得這是吉人天相，反倒覺得伊得更近似他們這群人型實驗體。

因此從伊得踏進室內開始，不管是茶、香氛或是萬花筒都是玖夜為了讓對方吐真而設下的局。

玖夜放平伊得，從懷中拿出解毒針，單手推開蓋子、另一手撩起男孩的袖子，將針劑刺入對方手臂，等待藥劑發揮作用期間讓人側躺，男人站起身思索著伊得方才吐露的話語，「彩色」這詞對身為實驗體的他們來說是個敏感的詞彙。

因為那該死的實驗計畫，其核心正是斑斕奪目卻含有巨量幅射的霓虹寶石。

（續）

＊＊＊

阿公介入調查中，但還是不改機車的本性，看起來伊得是能留條小命了^0^

上一篇埋的設定也會慢慢解釋......致力降低BUG的可能性......阿公請保祐我（合掌）

下一章就會有阿公跟伊得的貼貼（？）啦～希望本週能多寫一點後面的章節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