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

『赤樓』是京師最大的一間妓館,它的佔地約是宮廷的一半,外層還有條『護樓河』的看護。
一間妓院卻有如此大的佔地,當初建蓋時,百姓還以為是皇上要新建別館,怎知結果卻是大大的出乎意料!
只因為這家妓院,竟然是由醫藥世家中,最負勝名的『聖手藥王』--赤君,所開設的。
一個大夫開妓院?很難令人置信,但事實正是如此。
據說為了這事,赤君差點被逐出家門、斷絕親子關係,一切皆因赤君那莫名的堅持,但他曾對語出威脅的赤家大老們說過--
『我的路我自己走,誰也別想阻撓我!』

而事實證明:赤君這家妓院開得有聲有色。

許多外地的遊客,都是慕名而來,因為誰也不相信,一間妓院竟然仍有宮廷一半的廣大?除非是親眼目睹。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現在『赤樓』已變成京師第一地標,甚至有傳言說:「沒來過『赤樓』,就等於沒來過京師!」
就這樣,『赤樓』的生意可是一天比一天好,也間接的證明--
妓院果然是最賺錢的生意,只要你敢先砸錢。

衣袖繚香、夜夜笙歌,這裡的姑娘個個年輕貌美,多少個公子哥兒、名門士族花盡了大把大把的銀兩,只為了在此求覓一夜春宵好夢。
前方是華燈初上,煙花燦爛,在『赤樓』的後苑,是所有人都不得進入的地方,除非少數幾個特定的人。

站在窗邊看著前方的燦爛,塵斂勾起一抹淺笑,「真是……熱鬧。」只可惜他沒興趣。
突然,一雙白晢的藕臂從後悄悄的環繞住塵斂的腰,「怎麼啦?」塵斂動也不動,任她抱住他。
從她進門的那一剎那,他就知道是她進來了,她身上的玫瑰香味先一步洩露她的形蹤。
「這段時間妳應該是在『赤樓』裡當家,並非在這兒抱住我吧?」轉過身,塵斂以食指輕挾她的下顎,使她抬起頭來與他對看。「還是妳有什麼要緊到不得了的事情,讓妳必須拋下工作來找我,嗯?」
「想你,很想很想你。對你而言,算不算是重要的事?」這女子正是『赤樓』的當家花魁--笑含豔。
她舉手投足間,足以化鋼為柔、化火為水,男人見著了她,第一眼皆被她豔麗無雙的外表給迷住了,再被她所展露的聰慧靈敏、溫柔解語給收了心。
所以不管是那些油滿肥腸貪色的豬哥,亦或是故作風雅的文人,莫不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聽到她的回答,塵斂輕笑了起來。「豔兒,倘若只是如此,妳是不可能進得來的。」她的『時段』在別的時候,並非是在此刻;如果她真的是只因為『思念』而進來的話……那他恐怕得自己新找一匹侍衛,來替換這群連一名女子都擋不了的廢物。
唉。在心底低嘆一口氣,「是赤君叫我來的,赤君請你到他的花廳去參事。」含豔轉達著赤君的指令。
「嗯哼。」塵斂點了點頭,「豔兒,可別讓客人等妳太久呀!」言下之意,便是送客了。
聰慧如含豔,怎會不明白塵斂的玄外之音?「我這就回去。」

算了,何須奢求太多?
至少,她是唯一一個能進他房裡的人。

目送著含豔的離開,那小小的背影在風裡似乎扯著一絲柔弱,塵斂不是不懂,他當然知道含豔的心情,可是……他根本就不想談愛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去處理,絕不能被這小情小愛給攔住了腳步。

愛情,只會讓他不能前進!

在拖了許久之後,塵斂終於動身到赤君的花聽;掀開珠簾,塵斂看向已坐在廳內的兩人。
「你這個大『忙』人,可終於來了。」赤君在一口喝著茶、一眼睨向那姍姍來遲的人。「又不是姑娘家,老是那麼拖拖拉拉。」
「八成又是醉倒在那個什麼『含笑』的溫柔鄉裡吧!」狂梟扯了扯嘴,話語一出就是帶著濃濃不滿的調侃。
聽到狂梟的調侃,塵斂不以為意,只是他覺得幫含豔澄清一下會比較好。「是含豔,不是『含笑』,她還很年輕貌美,別詛咒人家。」什麼『含笑』?聽起來像是『含笑九泉』,快死了似的,真不吉利。
哼!「有什麼差別嗎。」豔含笑,笑含豔;笑含豔,豔含笑--不管怎樣還不都是差不多,反正又不干他的事,管她豔含笑還是笑含豔。
塵斂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這頭呆牛跟他說了也沒用。
「哼!」狂梟懶得再理,乾脆低頭喝茶。
「好了,這不是請你們來的目的。」赤君出面喊停,雖然他剛剛也在偷笑。「這些東西,你們瞧瞧。」收起玩笑,赤君嚴肅的從手邊拿出兩份資料,各遞給兩人。
接過資料,兩人也收起輕率的態度,其嚴謹,讓人很難跟剛才在玩笑的人連在一起。
「呵。」塵斂看完,逸出一聲輕笑。「你覺得這筆生意該做?」喝一口茶,塵斂問著赤君的意思。
「你覺得呢,梟?」赤君未回答塵斂的問題,反而轉頭去問狂梟。
「……我沒差,你們覺得行就行。」一句話,顯示狂梟對塵斂跟赤君的信任。
赤君突然笑得謎樣。
「那,你們明天就出發吧!」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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