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芳華

※CP：神道愛之介（Adam）X菊池忠（Snake）

※有私設，此章無H

我賦予你決生定死的權力，你卻未曾執行。

S最初的賽道久未啟用，最初的環境跟荒地沒兩樣，懸崖、尖石、崎嶇不平，讓當時負責整地的工程人員叫苦連天，當整地完成，此處更是夭折了不少滑板人的未來。

決賽地點改為此處，在知情人士眼中滿是不安，這地點太過危險且沒有防護措施，危險係數過高，若是不小心摔下山壁，不死也半殘。

相較於眾人都擔憂著Snow的安危，菊池忠可能是全場唯一心繫愛抱夢安全的人，煩惱的並非男人故計重施地傷人，而是自毀──尤其是當他看見男人全然不顧安危，頻頻使出各種技巧「試探」Snow時忍不住攢緊板身，恨不得將所有地方都裝上安全防護網，或是更乾脆點終止這場比賽。

但這想法無法傳達給愛抱夢。

他正與難得的天才共同奔馳，Snow的確是可造之才，甚至遠遠超乎預期，他的試探全被對方見招拆招，這果然是個能與他一起前往領域的「夏娃」啊！

他等了那麼久，終於找到對方，他不會讓Snow臨陣脫逃。

「來吧，Snow，我的夏娃……讓我們一起前往最棒的世界吧！」

疾速加上專注力將帶領人通往另一個領域，愛抱夢引領Snow在領域內奔馳，寂靜如太空的地方只有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地、不知疲倦地滑板，沒有盡頭意味著沒有停止的一日，更不需要煩惱現實中的人事物，快樂到死去的那一秒，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只是跑著跑著，不知道為何Snow的身影消失了，愛抱夢感應到又剩下他一個人，孤獨與寂寞開始緊縮，像真空袋抽走珍貴的氧氣，珍貴的同伴不見了，他又是自己一人了。

「你在哪裡！為什麼不見了！為什麼！又剩下我一個人！」

愛抱夢放聲大喊，無盡的黑暗遮蔽視野，伸手卻抓不住任何東西，空氣與寂寥穿梭指間，什麼都得不到也無法擁有。

「為什麼你也走了？為什麼你也不見了！藍加！」

愛抱夢捂著臉無法接受，菊池忠走了、藍加也走了，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留下來陪自己，他果然還是只能一個人嗎？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抓住了自己，愛抱夢回首， Snow突然出現並追上自己，但並非想再度跟他一起奔馳，而是要把他帶離這個地方。

──跟我走，那裡一點也不有趣。

「別命令我！這裡很好！我們應該留在這裡！你跟我是一樣的！我們應該是一樣的。」

──這裡才不好，沒有人一起滑板，滑板就是要有人一起玩才有趣。

「什麼？我……」愛抱夢一失神，回過神已經不在領域裡，而Snow在他身旁，夜風呼嘯而過，他又被拉回現實世界。

「滑板應該要跟朋友一起玩才好玩，你不要封閉自己。」

Snow如是說，愛抱夢聽見朋友貳字忍不住冷笑。「朋友？我才不需要這種東西！那是小孩子才需要的！」

「那你為什麼想要我跟你一起跑呢？你明明也希望有同伴！」

愛抱夢怒吼，「不對！我不需要有人一起也覺得滑板很有趣！我不需要其他人也沒關係！」那些人都先一步拋棄自己消失了，他們有什麼資格當同伴！

怒極攻心的他忍不住舞動長板揮向Snow，對方也舉起板子擋下這一擊，因衝擊力兩人雙雙倒地，過了好幾秒，神道愛之介憑藉著意志力想站起身。

他不能輸，絕對不可以，必須勝利才值得被愛，自己才有存在的價值，神道家的人不容許失敗！

「不……我不、不能輸……絕不！」

若是不站起來，那麼他會失去權勢，就不能保護最重要的人……得站起來，忠還在等他……他暗自發過誓要把滑板相關的榮耀都獻給對方。

陰影當頭籠罩，愛抱夢拚命催動四肢，否則對方就要跑了或者攻擊自己，他不能倒在這裡，因為忠還在等他、在終點等他──

「我們，一起滑板吧？」Snow遞過他的滑板，順勢提出邀請。

出乎意料的邀請讓愛抱夢猛然抬頭，原先他已經咬緊牙根做好被攻擊的準備，萬萬沒想到藍加會這麼做，與此同時扣在臉上的半罩面具鬆脫，他知道面前的人不是菊池忠，但藍加的身影瞬間縮小後重疊，在那個哭泣且無人撫慰疼痛的夜晚，是菊池忠伸出援手解救了自己，就算他沒有得到第一名仍舊能得到獎勵，對方帶給他的快樂留下無法抹滅的痕跡。

今日也有人在他狼狽之際發出邀請、接納了自己，這是他沒有預料的事情。

「我……」愛抱夢潛意識伸手接過了滑板。

「我們一起玩，滑板就是要跟朋友一起玩才有趣。」

Snow重新站定位，等他一起重新出發。

愛抱夢心中五味雜陳，這種好事怎麼可能接連發生？朋友什麼的，他明明已經拋棄了，可是為什麼心臟跳動得這麼快？同伴、朋友這種連結這麼容易斷裂的關係，他還能重新擁有嗎？

愛抱夢不能忍受憐憫，但他感受得出Snow並不是在憐憫自己，單純地邀他一起滑板，但他還是得贏、必須得贏啊！

「我不能輸！我一定要贏！輸了的話就沒有人會愛我！」

再度站上滑板重新比賽，愛抱夢依然無法放下勝負欲，為了得到愛，他必須勝利──直到勢均力敵的Snow同步躍過橫倒的樹幹，剎那間聽見了很久很久以前學會豚跳時，跟菊池忠一起躍過障礙物時發出的笑聲，那時候一件小事也能讓自己很快樂，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遺忘了滑板是很快樂的呢？

即將衝刺到終點，恍惚間愛抱夢似乎聽見了菊池忠的聲音，當Snow以毫釐之差率先衝過終點，耳畔全是眾人歡呼Snow贏下勝利的喝采，並昭告傳說已破的事實，奇異的，愛抱夢這次並不覺得刺耳，S本來就是個強者至上的世界，身為敗者的他卻從中得到久違的快樂，多麼不可思議。

拎著滑板默默消化這份新的情緒，愛抱夢抬頭看見欲言又止的菊池忠站在面前，一副想接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樣，男人還是來到終點等他了，就像以前一樣。

錯身而過的他抬起頭來，皎潔的圓月當頭照耀著大地，終於是個滿月。

「我以為我忘記了，沒想到竟然被他上了一課。」

如果自己不開口，恐怕菊池忠能當一輩子的啞巴，兩人之間總有一個人要先踏出一步，與其指望男人還不如由他開頭。

「愛之介先生……」

「滑板是很快樂的，這麼簡單的事情我卻不小心遺忘了，」愛抱夢低嘆一口氣，「而你，還記得嗎？」

「我──」

「不用急著回答我，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

愛抱夢並非要求對方即時回覆，而是拋出一個問題讓男人思考。

「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答案，現在該你去找答案了，忠。」

菊池忠苦苦思考神道愛之介給的考題，現在的他的確感覺不到滑板的快樂，但是肉眼可見神道愛之介的放鬆，壓力極大的他終於鬆口氣，至於要做什麼才能再體認到滑板是快樂的，這個目前不得而知，橫豎他在監獄裡有大把時光可以思考。

既然S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當務之急還是得處理高野議員的事情，根據小道消息，沖繩警界又有人事調動的密令，如果能把糾纏不休的鐮田警部補調走便皆大歡喜。

「忠，戴我去岡正吉的滑板店。」今日難得沒有行程的神道愛之介突然扔來一項任務。「今日Snow好像在那辦慶祝派對，我該去為他送上祝賀。」

「好的。那我去備車。」菊池忠沒有異議，畢竟Snow成功開導男人，於情於理都該感謝對方。

「不，應該要來個愛抱夢式的熱情登場才行，我決定拿玫瑰花跳傘下去，給他一個特別的驚喜！」

「好的，我馬上安排。」雖然覺得哪裡不對，但他一向不會拒絕男人的提議，反正滑板相關的聚會，總比大剌剌用神道愛之介的名義去來得好，只不過跳傘的話……可能整桌菜會被降落傘覆蓋吧？這樣看來應該叫五星級餐點預備才行。

利用特殊管道取得飛行許可，菊池忠開著直昇機載著變裝完畢的愛抱夢來到指定地點，男人抓著玫瑰花一躍而下，緊接著他聽見幾聲尖叫，確認愛抱夢順利落地後便開往停機坪，等收到消息再去接對方，同時間確認五星級外送的餐點已抵達現場。

菊池忠待在航廈附近的餐廳點了杯咖啡準備遠端工作，只不過剛拿到咖啡便收到愛抱夢的訊息，要他現在就過去岡正吉的店。

難道是受傷了？菊池忠快步走向停車場，把咖啡塞到飲料座便飛車前往指定地點，當他三步併作兩步地衝上頂樓時，所有人都好端端地坐在椅上，五星級餐點已擺在桌上，還有大廚在場現炸薯條、雞塊與燒烤。

「愛、愛抱夢先生，這是──」菊池忠喊出稱謂才發現自己蠢得忘記換上工作人員的衣服，連頂帽子都沒有戴，活脫脫就是告訴大家愛抱夢的真實身份。「抱歉我走錯──」

「你沒走錯，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飯。」Cherry blossom指了指愛抱夢身旁的空位。「這餐點是你叫的吧？一起吃啊！」

「對啊，反正愛抱夢都在了，你一起來吃，大家一起幫藍加慶祝！」喜屋武曆非常熱心幫忙倒了一杯汽水。

「過來。」愛抱夢用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菊池忠只好硬著頭皮坐下，一股咖啡香飄了過來，他眉頭一皺。「你又買咖啡？我記得你早上已經喝一杯了。」

「我下次會注意的。」菊池忠的確沒注意，習慣性地點常喝的飲品。「請問您怎麼突然叫我過來？是哪個部分有狀況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你覺得現在有什麼狀況嗎？」

「看起來並沒有。」所以他更不知道為什麼要叫自己過來了。

「因為有人覺得我把你當工具人，不僅不給你飯吃也不讓你參加聚會真是太壞了。」

愛抱夢說這話的同時狠狠瞪了對桌兩個損友一眼。

方才他跳傘成功，理所當然地打翻整桌餐點，不過在喬大發雷霆前五星級餐點已抵達現場，所有人趕緊一塊收拾殘骸等著吃現成的高級餐點。

「我說，你不叫Snake一起來吃？他辛辛苦苦把不請自來的你載來會場，你至少也叫他留下來吃飯吧！」Cherry blossom為其抱不平，他可是非常想會一會那傢伙。

「你就說你是想看看Snake是誰，然後找機會跟他約比賽。」Shadow直接拆穿Cherry blossom的小心思。

Cherry blossom哼了聲，「在座的滑板人有誰不想看看那位預賽破了愛抱夢記錄的人啊？你自己就沒有嗎，Shadow？」

「我也想跟他滑，他感覺很厲害。」Snow以喝的速度兩三口解決五塊炸雞，忍不住插嘴表示自己也想來一場。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想跟Snake比賽，沒發現愛抱夢正在不爽，直到喬端著新出爐的燒烤過來。

「你也不用那麼戒備吧，愛抱夢。」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噤聲看向兩人，而喬可不怕愛抱夢射來的凌厲視線。「你把人藏著掖著那麼久，但真正的才華是擋不住的，滑板人都想跟更強的人比賽是不爭的事實，他都已經在S出場過了，這次聚會幹麻不叫他一起來？」

「……」愛抱夢抿了嘴，把菊池忠介紹給大家就像把珍貴的寶物展示在眾人面前，特別擔心寶物會被搶走或寶物長腳了跟人跑了。

「對啊，你自己在這吃大餐、他搞不好都沒吃飯在等你，你好意思？」Cherry blossom用扇子敲了敲掌心。「從以前你就不讓我們見見他，都過了七八年了，好歹讓我們看看你一直很敬佩的人是誰啊。」

愛抱夢撇撇嘴，「你這樣的說法好像我虧待他一樣。」

「你知道嗎？我是不相信你每次出場都是你自己搞的，根本是他幫你處理到好吧？苛待員工啊！」

「你可以閉嘴了，Cherry blossom。」要不是在座還有其他人，愛抱夢不介意比個中指送對方。「……我可不確定他會不會來。」

聞言，喬笑了一聲。「哈哈，你們兩個那麼形影不離，你叫他來的話，他怎麼可能不來？」

這一點，喬倒是說對了。

至於不明白前因後果的菊池忠，聽了男人的話緊緊皺起眉頭反駁。「您並沒有把我當成工具人。」

「沒救了沒救了。」

「這是PUA吧？」

面對喬跟Cherry blossom的揶揄，幾名不明究理的青少年只好埋頭多吃食物，愛抱夢勾起微笑真真切切地送了兩人中指，聊表心意。

最年長的岡正吉發話了：「還有小孩子在這裡好嗎？有點大人樣啊！」

「嘖。」愛抱夢嘖了聲，菊池忠適時地挾了他喜歡的食物放到手邊盤子，紅眸逡巡一圈，他彈了個響指叫五星級大廚過來。「準備一盤炸牡蠣。」

「好的，馬上為您處理。」

喬嘖嘖稱奇，「炸牡蠣，你喜歡吃這項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著了，哼。」愛抱夢安安靜靜吃飯，聽著其他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意外地並不覺得自己被隔離在外，或許是因為身旁有菊池忠的存在吧。「這好吃，你也吃點。」

菊池忠受寵若驚的收到愛抱夢挾來的餐點，尤其是當新鮮的炸牡蠣送上桌之後，愛抱夢霸道地把整盤端到他面前，惹得所有人一直注視著他與那盤炸物。

「整盤都你的。」

「謝謝。大家請用吧。」菊池忠挾了一塊，然後把盤子擺到中央讓眾人取用，直到愛抱夢挾了一塊後大家才紛紛下箸。

餐後大家到滑板店閒嗑牙兼討論新的零件與板身，菊池忠三不五時被邀戰，他不厭其煩地再三回絕。

「死了這條心吧你們，我都還沒跟他比賽過，你們也想跟他比？排後面去！」愛抱夢忍不住打斷那些不死心的人，要比賽的話也是先跟他比賽。

「也就是說只有我跟Snake比過，呵呵，你們看來是無望了。」Miya露出勝利的笑容，隨即被Shadow吐槽。

「但你輸了哈哈哈！」

Miya回嗆，「你還不是一樣也輸了！」

兩個人幼稚地互嗆，Snow跟曆倒是湊到菊池忠身旁想討教技巧，愛抱夢與喬、Cherry blossom聊著天彷彿三國鼎立，必須揶揄一下彼此。悠閒的時光直到菊池忠設定的鬧鈴響起，愛抱夢站起來活動活動伸個懶腰，走向Snow後執起對方的手。

「那麼下次再一起跑吧，Snow。」

「可是我更想跟Snake跑。」

「……」

其他人已經笑到抱著肚子蹲下，「堂堂愛抱夢被拒絕了哈哈哈哈──」

「好樣的藍加哈哈哈哈！」

「那可不行。」愛抱夢保持紳士的微笑，把難題拋給在座的人。「他必須得先跟我跑一趟才行，所以你們想跟他比的話，記得先說服他跟我來一場。」

「呃……」那一瞬間，菊池忠感覺自己好像被賣了，尤其是眾人看向他的眼神彷彿是個誘餌，想退後一步卻被愛抱夢捉住手腕，牽著他揮揮手後離開。

「那麼我們走了。期待你們能說動他啊！」

今天原本是菊池忠休假的日子，神道愛之介特地詢問對方本次放假是否要回老家，但男人並沒有回家的打算。

「既然不打算回老家，那你調個假吧，松田警視找我，你陪我去一趟。」

「是高野的事嗎？」

「嗯哼。」

「我馬上備車。」這下子就算是真的要回老家，菊池忠也不可能回去了，休假什麼的完全不重要。

兩人的心情截然不同，菊池忠忐忑不安、神道愛之介態若自然，驅車到約好的會所包廂時警視已到。

「讓您久等了。」神道愛之介落落大方地握手後入座。

「本次真的很感謝神道議員的幫忙，若不是您協助給予證據的話，我們還真拿高野議員沒辦法。」

「哪裡，這是我應做的。」神道愛之介意有所指，雖然鐮田貴理子跟在屁股後面挺煩人的，但她特別適合成為別人手中的刀。「當然也是因為終於有人能來當這把『刀』，順利割下沖繩政界的老毒瘤。」

「這真是意料之外的事呢。」

「但是鐮田警部補對神道家似乎有一些誤會，這點就麻煩您幫忙澄清一下了，而且為了感謝她的幫忙，她應該回東京效力了。」

松田警視意會地打了通電話，告知鐮田警部補即將榮升回東京，並強力要求對方不可再打擾神道家。

「失去鐮田警部補，我們可少了一位將才。」松田警視說是這麼說，臉上卻沒有半點困擾。「那麼我先離開了。」

「感謝您的協助，我們有個良好而愉快的合作關係了。」

送走松田警視，菊池忠在兩人交談中明白整個局都是神道愛之介設下的，怪不得男人胸有成竹，因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但有件事他就不明白了。

「您出賣了高野議員是嗎？」

神道愛之介起身扣上了西服外套的鈕釦。「因為只要那老傢伙不在了，這地方就以我為主了，他當然要下台才行。」

「那，您說要讓我去頂罪的事情……」

聞言，神道愛之介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當時自己說出這句話時，沒想過菊池忠會把這話當真。

「你以為我會解開你的項圈，放你走嗎？」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當年慘遭背叛，那麼痛苦的時期他都沒想過要放菊池忠離開，這麼多年過後，他又怎麼可能為了這點小事放對方走。「你一生都是我的狗啊。」

菊池忠不是神道家的人，是專屬於他的人，只能聽他一人命令的人。

而菊池忠聽到這句話後，情不自禁地露出靦腆的笑容，「……是！」

男人難得情緒如此外露，神道愛之介走上前勾住對方領帶往身前輕扯。

「你這輩子只能跟我綁一起了，菊池忠。」

上週被迫調假的菊池忠，一大早便收到神道愛之介給的訊息，要求他到Crazy rock，雖然一頭霧水，但他仍依約抵達現場並利用鑰匙進入賽道入口。

大白天的當然沒有其他人，他不太清楚男人為何如此要求，是要他檢查賽道有沒有問題嗎？

然後他看見一身休閒服裝的神道愛之介站在起跑線，沒有刻意抹上髮膠製造出成熟的油頭形象，而是微微凌亂的、像愛抱夢的髮型。

「你來了。」

「愛之介少爺，您怎麼會在這裡？」菊池忠詫異，差點要拿出手機核對行程。

「我為什麼在這裡，還不夠明顯嗎？」神道愛之介勾起微笑，踩著慣用的板子滑到菊池忠面前。

「嗯？」菊池忠大腦高速飛轉，思索著各種可能性。

「我從跟Snow的比賽裡找回了『滑板是很快樂的』這件事，而最初帶給我快樂的人是你。」神道愛之介伸出手輕撫了下茫然的男人臉龐，然後輕輕敲了下對方的左胸口。「雖然你可能忘記了，但是沒關係，因為這就跟滑板一樣，身體記憶悠遠流長，你會想起來的。」

「愛之介少爺，我──」菊池忠張口，卻被一根手指壓住了嘴唇。

「我會幫助你想起來。」神道愛之介無比清楚，菊池忠一定不會知道當年邀請自己的時候，他的心情有多麼澎湃。「反正你走不了、我也不可能放你走，那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找回初心。」

「……是。」菊池忠本來就很難拒絕神道愛之介，更別提他的主人用請求的口吻說著這件事。

聞言，神道愛之介咧嘴一笑，把牢牢拿在左手的滑板遞給他的啟蒙導師、心尖上的珍寶，這是他一輩子都不會放手的菊池忠。

「那麼我現在邀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滑板呢？」

這一場比賽，不用賭注、無須代價，只是一道打開心門的途徑。

菊池忠看了看神道愛之介的神情，又低頭看了看板子，接過滑板的瞬間情不自禁地勾起淺淺的笑容。

就像每場比賽前都必須做的常規事項，神道愛之介傾身啄吻菊池忠的唇瓣，蜻蜓點水般地一觸即退卻讓菊池忠緋紅了雙頰，不過男人突然揪住了他的衣袖。

「愛之介少爺，這次有什麼賭注嗎？」

「有啊。我想想，若我贏了，你今天就陪我去吃海鮮大餐跟泡溫泉。」

「欸？」這跟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若你贏了……」神道愛之介輕佻一聳肩，「這應該是你要想的事啊，怎麼丟給我來想了呢？這是偷懶啊忠。」

「非常抱歉。」

菊池忠反射性致歉，神道愛之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陳年陋習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就慢慢來吧。

「沒差，等你贏了再想也不遲，因為我也不會放水的，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神道愛之介牽著菊池忠的手站到起跑線，久未與男人一起滑板的菊池忠心情既忐忑也雀躍，心臟怦怦跳著。

「是的，我已經準備好了。」

神道愛之介彈起一枚硬幣，高高彈起的銀幣在日光下翻轉再翻轉──

「那麼，來一決勝負吧！」

（正文完）

＊＊＊

從8月到12月的週更終於告一段落了，未修稿的正文部分已全數公開，本本的部分也進展到請友人一校，番外與增刪部分就是實體本的驚喜了！

一開始列大綱就知道字數可能不少，沒想到還是寫到目前為止最多的一次，只能說這對主僕完全打到我喜歡與擅長的點上！

然後有一個　　簡易的印調　　希望有意願收這本的同好可以幫我填一下喔！

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