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芳華

※CP：玖夜X伊得
※還願文，是個有飛艇與基地的AU
※我喜歡玖夜穿白西裝但也喜歡他穿黑皮衣，還喜歡他戴眼鏡

05

伊得，一名新兵菜鳥，輪調基地的第十五天──

深感在玖夜手下討生活，好比背後有人抵著鞭子要自己跳火圈。

跳與不跳，都致命。

「玖夜，你剛剛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伊得被摟著離開現場、摟進玖夜辦公室後，腦袋終於重新連接成功，想想晚點必會四起的流言只會讓他處境更糟，氣得連長官都不喊了。

「嗯？怎麼了？小少爺有哪點不滿意？」鬆開伊得，玖夜似笑非笑地斜睨男孩。

「你剛剛的舉動會造成我很大的困擾！一堆人會誤會我和你的關係！」伊得不想被認為是賣屁股的人，他跟所有人上床都是合意性交，不是金錢交易的好嗎？況且，跟玖夜沾上邊的話，兩邊都不討好啊！

「誤會什麼的，難道還差這次了？」玖夜聳了聳肩，擺明不在乎這種小事，腳步輕快地走到辦公室另一頭的會客處。「不然跟老朋友上床的說法從何而來？還是說，那不是流言而是真的？」

「完全不是大家想的那回事好不好！」伊得抗議，跟在玖夜屁股後面移動。

「但也因為這流言獲得了好處吧。」玖夜輕笑一聲，語氣輕佻，說的話卻很直接。「比方說，想攏絡你的人對你態度殷勤，而想動你的人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放你一馬？這些不都是好處？而你有因此少一塊肉？沒有吧！」

伊得氣到跳腳。「話不是這麼說的啊！」

玖夜從容地坐到會客沙發上，慵懶地抬頭看著憤憤不平的棕髮男孩，抬高下顎示意對方坐到一旁的單人椅。

「不然要怎麼說？名聲掃地覺得很難過？但我打聽到的消息，小少爺也沒真多愛惜羽毛，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在龍蛇雜處的酒吧裡混出名聲，一夜情的次數不少、男朋友也換了不少任，聽說最厲害的是口技？沒想到小少爺進了軍部真的收斂了手腳，開始潔身自愛了。」

「……那都以前的事情，調查這個做什麼啦！」

聽到自己年少輕狂的事蹟，伊得赧紅了臉。誰年輕時沒幹過中二事啊！他當時就喜歡混夜店、喜歡跟大家玩鬧啊，何況就算是上床也是有做好防護措施的！

「況且現在是我被造謠，然後我又沒有像你說的享受到什麼福利，結果被大家說得我好像真的走後門──」

玖夜挑眉，「所以小少爺在意的點是走後門這件事沒有成真，你享受不到利益？」

「才不是！」伊得大聲否認，一直被玖夜曲解意思，讓他開始火大。「我沒有想要走後門，跟崑西也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如果我真的想靠關係的話，那我幹麻不直接請崑西或奧利文申請特聘就好了，還要跟著大家一起輪調！」

話不吐不快，伊得顧不上會不會被玖夜秋後算帳，決定趁這時候一併說出自己的心聲。

「玖夜你能不能聽別人講完話？能不能不要老是用你的主觀意識去看別人啊？我就跟你說我不是間諜、我也沒有走後門，但你卻一直一直覺得我是這樣的人，我們又不熟，你又怎麼知道我是誰、我在想什麼了！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的想法與意見啊！」

玖夜難得被人當面噴了一臉抱怨，沉默地靠上椅背，環臂抱胸。

「聽起來，小少爺是對我不滿了。」

「哎……」抱怨完的瞬間，伊得與玖夜那雙平靜無波、卻似暴風雨前寧靜的雙眸對視時，頓覺接下來要糟糕了。「沒有，你、你冷靜點。」

玖夜嗤笑一聲，「我還不夠冷靜嗎？我要是不夠冷靜的話，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

「這個……我……」

伊得試圖解釋，但玖夜不是個會聽人解釋的人。況且紫髮男人彷彿真的去冷靜一下──彎腰打開小冰箱拿出小蛋糕與冰紅茶，放到桌几時，茶杯瞬間往上跳了兩下，擺明是生氣了。

但伊得覺得自己沒有說錯話。他討厭一直被誤會，只不過這麼不經腦子的抱怨好像不太適合，畢竟人在屋簷下……瞥了眼正自顧自喝茶的玖夜，想著要不要服個軟，向男人道歉？

尷尬充盈室內，伊得全身像爬滿了螞蟻，現在覺得去外頭頂著大太陽跟弟兄們一起操練，都勝過於待在此處跟玖夜大眼瞪小眼。

伊得摸摸鼻頭，鼓起勇氣開口，人則慢慢地倒退。「那個，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去訓練了……」

「無視長官的存在就想走，小少爺很帶種啊。」

語帶嘲諷的玖夜低頭品茗，伊得馬上停注腳步，哪敢再動一步。

「繼續啊，不是說得慷慨激昂、頭頭是道，怎麼不繼續說？」

「呃……」

「說到一半怕被秋後算帳，所以不敢講了？」

「這……」

「既然都開頭了，想說什麼就說，我就坐在這裡讓你罵個痛快。」

……倒也不用。罵完他還能活著走出這道門嗎？

「抱歉，我剛剛的確是太激動了。」理智回歸的伊得自認是能屈能伸大丈夫，不管如何，他跟玖夜對著幹就是為自己找不痛快。

放下紅茶杯，玖夜油鹽不進，扯開薄唇、扯開伊得的粉飾。「我來猜猜小少爺現在的心思，『反正還得在機車的人手下討生活，現在低頭服軟也沒差』是吧？」

「……是有這種想法沒錯啦。」反正都被玖夜戳破心思，伊得懶得再掩掩藏藏了，不破不立嘛。

「嗯哼。」

「但是，主要是因為你只是從書面知道我的經歷，就擅自把我歸類成那樣的人，我覺得很不受尊重！雖然我是你手下的兵，但我也是個平常人，沒有人喜歡平白無故地被造謠的。」

玖夜直視伊得，神情若有所思；伊得揉揉鼻頭，腦袋又開始發暈，不確定是血糖太低或是頭痛發作前兆。

「我要說的事情已經說完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想去醫護室一趟。」

「小少爺，我准你離開了嗎？」玖夜敲了下桌上裝著蛋糕的小碟子。「過來。」

伊得真的很想不管不顧地離開，但紫髮男人的話還是釘住了他的腳步，回頭一瞧，對方似乎沒有方才那麼生氣了。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肚子突然發出響亮的叫聲，然後玖夜倏地笑了起來，柔和的笑容不摻雜殺意與戾氣。

而當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坐在沙發上了，還端著裝有小蛋糕的碟子。

伊得都不知道怎麼從劍拔弩張的氣氛，一口氣跳躍至吃下午茶的氛圍，難不成中間經過了蟲洞嗎？還是他打開世界的方式錯了，現在才是正確的世界線？

「吃吧，小少爺，肚子叫得那麼響，好像我的基地都沒讓你們吃飯。趕緊吃一吃，免得餓昏頭倒在我這裡，我還得找人把你搬出去。」

「呃……謝謝。」伊得看著手中可口的小蛋糕，勾得人口水直流，但是玖夜不知道為何坐到單人椅的扶手上頭，一隻手親暱地搭在椅背上頭，俊男與蛋糕當前理應大快朵頤，可是他面對來意不明的玖夜實在很難下嚥。「我能帶回去吃嗎？肚子不太舒服……」

「小少爺真嬌氣，還得親餵才肯吃。」

玖夜照慣例沒理會伊得的請求，傾身執起小叉子叉了一口蛋糕，直接遞到伊得嘴邊，唇邊笑意深深，讓人摸不著頭緒。

伊得驚疑的眼神在玖夜與食物間來回，這口蛋糕吃了感覺會折壽，但不吃……他想，他是沒有不吃的餘地的，畢竟玖夜到現在都還沒發飆已經是奇蹟，他不想吃罰酒。

──就當作有人服務自己！還是個美男服務自己！伊得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沒有！不敢有！頂多就是蛋糕裡下了劇毒，二十來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伊得內心自我喊話，嘴一張吞下蛋糕，沒下毒、滋味更是一頂一的美味！

「好好吃！」

「嗯哼。」

玖夜放開了叉子讓伊得自行解決，伊得不吃不覺得餓、一吃覺得餓爆了，三兩口就把蛋糕吃完了，吃得臉頰鼓鼓彷彿倉鼠。

「吃飽了？頭不痛了吧？」

經玖夜一說，伊得後知後覺發現頭真的不痛了，莫非玖夜是因為知道自己血糖低不舒服，所以才帶他來吃蛋糕？

「不痛了，謝謝。」

「既然吃完了，那就滾回去訓練吧。」

「哎？」

伊得震驚玖夜翻臉不認人的速度，緊接著被玖夜拎著後領扔出辦公室大門。

＊

伊得被玖夜「掃地出門」後回到校場，此時正是眾人的中場休息時間，眾人一看見他便投來有色眼光，明顯是稍早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此時他忍不住腹誹了玖夜一頓，男人真的拋了個難題給他，俗話說的好：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為什麼是他來承擔解釋以及解釋不清的後果啊？可惡！

「伊得，你真的跟玖夜長官『這個那個』了？」關係比較好的同袍將伊得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詢問。

「沒有，那是玖夜在搞我，他想找我麻煩罷了。」

「哎，你居然還沒拿下他，你不是號稱夜店小王子嗎？」同袍用手肘拐了伊得一下，緊接著收獲了伊得的死亡凝視。「怎了？幹麻這樣看我？」

──該不會就是這個大嘴巴亂講話，把他的過去捅進了玖夜耳裡吧？

「不要亂講！夜店小王子什麼的，那都過去了！我已經從良了！」伊得擺擺手，好漢不提當年勇，更何況，玖夜是能啃得動的人嗎？「為你好、為我好，這種事你不要再提。」

「但長官是真的蠻愛你的耶，你知道搞你的兄弟黨被開除了嗎？」

「聽說了。」正是因為聽了這八卦，才導致後面被玖夜抓現行。伊得搶先一步，一手捂住同袍絮絮叨叨的嘴。「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其實玖夜很早就知道了，但他沒有管，這次只是剛好他心血來潮罷了。」

「唔唔？」

伊得想起剛剛的事情，憤憤不平地說：「況且玖夜的兇殘你根本沒見過，不知道有多恐怖。而且他這個人喜怒無常，上一秒對你噓寒問暖餵蛋糕，下一秒翻臉不認人把人扔出去。這種愛太捉摸不定了吧！」

同袍拉下捂嘴的手。「怎麼聽起來很像愛的抱怨？但你不是對於漂亮的人有很大的容忍力？」

「醒醒，雖然玖夜是菜，但是他個性太惡劣了，誰跟他在一起被玩死都不知道，更別提什麼愛的抱怨了……想到就起雞皮疙瘩。」

「哦呀，看來是我不夠『疼愛』小少爺，才讓你有所不滿。」

熟悉的嗓音從後方傳來，伊得像沒上潤滑油的機器人緩緩地轉過頭去，一片問好聲綴在迎面走來的玖夜身後，紫髮男人拎著雕花手杖緩緩走到伊得面前，雖然笑意盈盈，但伊得卻被男人氣勢激得頭皮發麻。

「那可怎麼辦才好？」玖夜用手杖頂著伊得下顎，硬是將人高高抬起頭。「我想想，至少這張臉還算合胃口，當然得多多『疼愛』你了。」

「先不要……」

「嗯？小少爺三番兩次違逆我，要不，這基地長官給你來當？」

「不了不了。」

「俗話說，給你魚吃不如教你釣魚，那麼疼愛你也不能光是給你特權。既然如此，那從十分鐘之後，你就多負重二十公斤練跑吧。」

「不不不──」

「這樣你體力會變好，不會動不動暈倒在辦公室了，畢竟你這麼不禁操，會讓我感到很無趣且困擾。」

頂著眾人倒抽一口氣的聲響，伊得就知道自己就算是整個人浸入漂白水也洗不清了。

「小少爺，可有意見？」

「……沒有。」不敢有。

「很好，那麼在你離開基地之前，我都會好好『疼愛』你的。」

──是不該不想不應該，我謝謝你的愛了！

（續）

＊＊＊

BGM：劉德華《謝謝你的愛》

想必伊得想對給他加訓的玖夜獻唱這首謝謝你的愛（欸）

算起來伊得也該反彈了，但我們得哥EQ高，識時務，為了生活忍了！

然而玖夜......對，玖夜之所以為玖夜，就是因為他是喜怒無常的人！

伊得，要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