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芳華

※CP：玖夜X伊得
※還願文，是個有飛艇與基地的AU
※我喜歡玖夜穿白西裝但也喜歡他穿黑皮衣，還喜歡他戴眼鏡

伊得，一名新兵菜鳥，輪調基地的第六十天──

成為「活下來的男孩」。

伊得嚥了一口口水，視野裡漫開鮮紅，腥臊的鐵鏽味竄進鼻腔，血液將墨色軍服染上更深的顏色，未能被布料吸收的液體順著劍身血槽淌落於地面，擴成一圈血色。

然而沒有半個人敢動作，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直到那名被玖夜一劍捅穿腰部的中央研究員重重倒地，所有人才像被解除定身魔法，開始大喊醫護人員。

「吵什麼？」

站在伊得身前的是穿著白軍服，恢復成人樣的玖夜，男人聲音帶著笑，眼裡卻沒半點笑意，於是喧嘩的人們再度被按下暫停鍵，原先打算為倒地的研究員加壓止血的副官也不敢有下一步。

玖夜單手將手杖劍的劍鞘往後拋進伊得懷裡，修長的手指執著利刃緩緩走向前，軍靴避開地上匯聚的一灘血，劍尖挑著倒地的研究員下顎。

「你想活著回去中央嗎？」

「啊……我、別殺我……」

「但是傳話的人只需要一位。你跟他誰要負責傳話呢？」

玖夜側了側頸子，示意另一位已失去意識的中央研究員，對方是因為被玖夜削斷了手掌大失血而昏厥。

然而，紫髮男人發難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身為目擊者的伊得還是在聽到慘叫聲時，才意識到玖夜出手攻擊，他甚至沒看清玖夜是如何拔劍出鞘。

當時伊得正為總算能脫離與獸化的玖夜共處一室的處境而心情大好，踩著雀躍的步伐跟著玖夜腳步下到一樓，撞見守在出入口的兩名中央來的軍人。

一看到那兩人，伊得就沒好臉色，要不是他們把他騙到辦公室，自己才不會撞破玖夜的秘密，更不會搞得遍體鱗傷，為了阻止玖夜暴走，結果是他自己傷得最重，男人隔天就沒事了還能取笑他，他整整躺了三天才能從玖夜膝頭爬起身。

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兩個王八蛋啊！

下一秒，銀光與豔紅閃過伊得眼前，原先趾高氣揚的男人瞬間慘叫，引來其他人的側目，緊接著是另一道悶哼聲響起，玖夜僅用了幾秒鐘向宣告眾人違逆他的下場。

「玖、玖夜大人，這兩位是中央的人，如果讓他們死在基地裡的話，可能不太合適……」副官顫抖抖地出聲，眼神不斷掃向伊得，彷彿希望男孩幫忙緩頰。「略施薄懲就好了……」

玖夜斜睨一眼，「哦呀，你是在對我下指導棋嗎？」

「沒有！絕對沒有這回事！」副官連忙退了兩步，瘋狂搖手。

「那你一直盯著小少爺看，是希望他來說情？」玖夜回過頭與伊得對視，似笑非笑地打量。「小少爺覺得呢？」

「我覺得，不用為了這些人髒了自己的手。」伊得瞥了眼倒在血泊中的人，不自覺地擰了眉宇。「而且他們也是奉命行事的吧，要是真的出問題的話，不好交待。」

「小少爺還是這麼婦人之仁。」

「沒有這回事。」伊得撇撇嘴，他才不是什麼以德報怨之人。「只是覺得不值得而已。就算是要算帳也該找罪魁禍首，找基層的人只是洩憤罷了。」

玖夜瞇起眼，倏地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走向伊得拿起劍鞘，歸劍入鞘，兇器再度變回裝飾用的手杖。

「小少爺意有所指，認為一切冤有頭、債有主，但與你無關是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與我有關啊！」

伊得直視著玖夜打量的雙瞳，他才是最有資格問為什麼的人吧？

因為玖夜向他揭露的霓虹寶石相關實驗計畫，他根本不認識其計畫主導人休伊，更別提知道計畫內容裡那些危害人類的人體實驗，結果卻是要他負責，難道他不冤嗎？

那時伊得趴在玖夜膝頭渡過難以動彈的前兩天，因為過於無聊，只能跟男人蓬鬆靈動的狐尾玩手指抓抓樂，他更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畢竟中央研究員總不可能無緣無故要害自己，說不定自己倒楣的原因是那啥休伊做的事！

「玖夜，你之前說你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休伊，那他是做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獸化──嗚！」

「小少爺真想知道？」玖夜捏住伊得的腮幫子，原先逗著他玩的狐尾甩了他一下，語氣也冷了下來。

「你不是覺得那個叫休伊的人與我有關？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當然會想知道啊。」伊得被掐著嘟起嘴巴，受不了地拍打著玖夜的手。「就算被判死刑也想死得明白嘛！」

「休伊是潛能實驗計畫的負責人，也是整個項目的主導者。」

沉默了一會兒，玖夜半斂著眼，緩緩道出當年他參與的專案。

「他發現了一款含有巨大能量石頭，由於光彩繽紛如霓虹，所以那些石頭被稱之為霓虹寶石，那股能量據說可以開發人類的腦力、智力與體力，激發人體的潛能成為精英，甚至能融合不同物種的基因，創造出能適應死地的生物。」

「適應死地？真的假的？」

伊得咋舌，土地死地化是卡萊因王國每個國民都擔憂的事情，從小到大課本裡都教導著，土地一旦死地化那麼該處將斷絕所有生機，且死地的能量還會造成生物變異，所以中央致力於減緩死地化的速度。

玖夜從鼻腔深處拋出一聲不屑。「小少爺不如用腦子想想，死地裡真的沒有生物嗎？」

「呃，課本上說有魔獸，攻擊性很強，如果被咬到的話也有可能產生變異。」

「那麼魔獸不算適應死地的生物嗎？然後，你在老朋友那裡遇到的，又是什麼生物？」

「哎……」伊得腦袋運轉，突然間聽懂玖夜的反詰。「該不會……原始林那些魔獸其實就是死地的魔獸？但是，木之區域沒有死地化啊！」

「那又如何。」玖夜冷冷一笑，「人類不就是自詡聰明，能征服自然，以為能量無窮盡，所以可以一步登天，創造生命嗎？殊不知自己開啟的是潘朵拉魔盒。」

「咦？」

「比如說，老朋友看管的那些『魔獸』，曾經都是人喔。」玖夜滿意地看見伊得瞠大了眼，滿眼都是不敢置信。「他們有的是死刑犯，被研究員強制與死地捕獲的魔獸進行基因融合，有的則是被霓虹寶石蘊含的巨量幅射侵蝕，最後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那、那你也是因為參加了計畫，所以獸化了？但是崑西就沒有變成狐狸……」

「呵，老朋友的確是沒變成野獸，但他也付出了其他的代價，你想知道的話自己去問他。」玖夜沒興趣向男孩解釋老朋友是什麼狀況，那並不是重點。「反正呢，休伊主導的潛能開發計畫，其實是人為的災難。」

「那你怎麼維持人形的？」伊得納悶，如果照玖夜的說法，幅射侵蝕會改變基因，那玖夜為何能切換人類與獸形？

「你確定我能維持人形？因為我正用人類的語言跟你對話？這不過是湊巧罷了。」玖夜嗤之以鼻，五指搭上伊得後頸緩緩收緊。「休伊的計畫牽連上百條人命，霓虹寶石能量失控了，當死亡人數越來越多，休伊卻突然暫停所有進度，拋下爛攤子走人。」

「嗚……玖、玖夜……」窒息感纏上伊得，他掙扎著卻不得脫身，玖夜像叼著小狐狸的成狐，輕輕鬆鬆制住了他。

「小少爺，所有人都在找休伊。」玖夜語氣低沉，字裡行間卻帶著殺意。「休伊有一堆債主，每個人從他身上剜一塊肉也不夠他償命。」

伊得眼前陣陣發黑，張著嘴卻呼吸不到新鮮空氣、也無法吐出任何字句。

「你最好祈禱自己真的與休伊毫無關係，否則，你連死都是妄想。」

面對伊得的反問，玖夜僅僅勾出諷刺性的笑容，擦著男孩的肩膀輕快離去，再度拋下血流滿地的混亂現場，再也看不見玖夜背影時，眾人如夢初醒般趕緊救人。

神色複雜的伊得站在原地，自己似乎被扯進了一團理不清的謎團，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成為這齣破戲的主角。

＊

伊得最後在玖夜基地的日子過得相當平淡，也可能是之前活得太艱難，導致他彷彿老僧入定般，看淡一切。

雖然玖夜三不五時還是會捉弄他、找他麻煩──也是因為這樣，他勾搭長官的謠言再起，伊得白眼一翻懶得理會了，反正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就當作智商測量標準吧！

只不過這麼平靜的生活總令人有股風雨欲來的感覺，但伊得也無法主導自己下一個會去的基地及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只能雙手一攤、聽天由命了。

「哎，伊得，你說今天結訓，玖夜長官會不會出來致詞啊？」校場上，同袍用手肘頂了頂他，滿臉八卦。

「不知道啊。」伊得哪會知道玖夜願不願意出來，玖夜心情好與不好都可能會有一個伊得遭殃的。

「話說兩個月好快就過去了，不知道下個基地的長官人如何。」

「我只希望是個正常一點的長官就好。」伊得雙掌合十，拜託卡萊因神聽取他的心願。

「安啦，你可是活下來的男孩呢！很有長官緣耶！」同袍拍拍伊得肩膀，無視於他翻起的白眼。

一如伊得所預測的，直到他們排隊準備上飛艇轉移前，玖夜都沒有出現，只不過突然有一架飛艇降落，從中跑出一隊人馬朝他們走來。

「哎，那些是中央的人嗎？怎麼又出現了？」

不過玖夜的副官匆忙跑出來，立即迎了上去，雙方交涉的過程中，中央的人馬頻頻向伊得的方向投來打量的視線，伊得皺眉，赫然想起上次玖夜發火捅人之後，不知道有沒有被中央施以處罰？

當伊得等人都繫好安全帶準備飛行，未料飛艇遲遲不開，隨後中央的人馬及玖夜的副官居然也上了同架飛艇，為此還將另一隊新兵調到另一架飛艇。

伊得抿著唇，總覺得自己像拔河繩中間的紅線，正被兩方不知名的勢力相互拔河中，萬幸的是，飛艇總算升空，朝著下個基地前進。

基地裡，權限最高的紫髮男人支頰聽著底下人的回報，一臉了無生趣的模樣，探指弄亂規律敲擊的牛頓球。

「長官，中央的人馬搭乘同架飛艇前往下個基地，我們的人也在上頭，是否需要『暗中處理』對方？」

「麻煩透頂的小少爺，讓他自生自滅吧。」

玖夜不置可否，只是揮退了屬下，桌面螢幕顯示著飛艇的最高權限，其目的地卻更改了三遍，最後確定飛艇目的地修正回初始處的他緩緩勾起笑容，伸手闔上螢幕。

「小少爺，我可是很期待你的真實身份呢。」

（全文完）

＊＊＊

玖伊篇到本章宣告結束啦！伊得有下一段旅程要走，玖夜有自己的基地要守，雖然阿公失去一個玩具（？），但是阿公的好感葉子並沒有因此萎縮唷！

伊得的身世在下一段旅程會說明，然後我還在繼續努力（苦逼臉）

感謝大家陪伊得渡過阿公的普淚，見證他成為活下來的男孩（這章的開頭真的不是玖夜捅了伊得，真的！）（要捅也是另一種肉肉的硬硬的東西啊武器不對（欸）

歡迎大家看完之後，可以給阿襲一些心得或感想回饋唷（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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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故事見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