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島若利與及川徹做夢也沒想到

ALPHA與ALPHA真的能搞出人命──

 

CP:牛島若利 X及川徹

非典型ABO


11

 

離開門診,牛島若利偕同及川徹一起搭乘電梯,褐髮男人若有所思地搭著牛島若利的車回到球隊基地,這份透著詭譎的平靜讓人不安,牛島若利幾度想打破沉默,又默默地閉上嘴巴。

直到開進地下車庫,拉起手煞車、解鎖中控鎖後,及川徹握著門把卻沒有推門下車。

「及川,到了。」

「我知道。」及川徹嚥了嚥口水,深吸一口氣側向小牛若。「關於這個小孩,我──」

──我想拿掉他。我不想解釋為什麼應該是ALPHA的我會懷孕。我不想說明我其實是BETA。我想要繼續打排球,不想浪費時間與青春孕育一個未在計畫內的小孩。

可是面對牛島若利,這些話又顯得非常自私,因為通篇都是由「我」、由「及川徹」個人利益為出發,角度偏頗且自私自利,撇除了生命的存在與其意義,同樣不顧牛島若利的想法。

如果他不是洞察力驚人的人,或許會被牛島若利清一色的面癱臉騙了,可他看出來了,眼前這人的驚訝驚慌不比他少。從事情發生到現在,牛島若利並沒有得到緩衝時間,當他因懷孕過於疲憊而沉沉睡去時,一切的張羅都落到男人身上。

這對牛島若利來說,並不公平。

「如果你是想討論這孩子的去留的話,我沒有太多的意見。留與不留都沒有錯,他會帶給你多少負擔、未來會有什麼後果都是未可知,我想我沒有要求你必須留下這孩子的資格。」

面對一個突如其來的新生命,牛島若利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以法律層面來說,他與及川徹完全能作主,要不要結婚、孩子要歸入誰家都不是問題;再以經濟層面來說,身為頂尖運動員的他們在物質方面,必定能供小孩衣食無缺,還能給予菁英栽培,甚至如果對經商有興趣的話,牛島家也能提供相關資源。

但是對孩子來說,這些物質都是虛的,他們敏感、纖細又脆弱,而他本身還不知道及川徹對自己是否有那麼一點喜愛、對於打亂未來規劃的新生命究竟是愛還是恨?倘若孩子若是在沒有愛、沒有期待的環境下出生,對其何嘗不是一種殘酷?還是說,又要重演一次父母離異的狀況?

「比起孩子去留,我比較在意如果做引產手術,你的身體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牛島若利頓了一下,對他而言,及川徹的夢想與身體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當然,生產時也可能會有其他手術風險,這些都是我們應該評估的。」

「……嗯。」

「我希望我們這一兩週可以好好思考、討論,下次產檢時跟醫生說出我們的決定。」

及川徹看了看男人略帶緊張的臉色,突然間心頭一鬆。「好啊,先看看吧。」

 

擺脫滿是消毒水的醫院,及川徹回到球隊基地的房間忍不住鬆口氣,熟悉的起士氣味聞起來舒服多了,只不過剛坐下沒多久,房門被敲響了,踩著拖鞋打開門,牛島若利站在門前像尊門神。

「小牛若怎麼了?你不抓緊時間去練習嗎?」及川徹被醫生勒令安胎,剛好現在的他思緒混亂,絕不是去球場的好時機──要是不小心把球發到隊友的後腦勺就尷尬了。

「醫生說你現在需要我的信息素,身體會比較舒服,寶寶也比較不會鬧,所以我想搬過來,至少晚上的時候過來,如果你半夜有狀況也比較好照顧。」

及川徹挑眉,小牛若是吃錯藥嗎?這男人以前明明只會以嚴肅且毫無商量的語氣,執意地說什麼做什麼,現在居然還懂得放軟口吻來請求同意?

「你吃錯藥了嗎?還是其實現在懷胎的是你?」這不正常啊,小牛若溫情得彷彿變成了OMEGA。

「我沒有吃藥,而且現在懷胎的是你。」

「喔,這就是我認識的牛島若利了。」及川徹側首打量,「所以你要住我房間?我還以為你會要我去住你房間。」

「醫生說孕夫最好待在自己熟悉的環境,有益身心健康。」牛島若利照實說,「所以我過來比較適合。」

「那如果我拒絕呢?」

「這樣你晚上可能會吐,或是有其他狀況的話,我可能無法第一時間協助你。」

「我可以連繫隊醫啊,把緊急聯絡設為他就行了。」

「我覺得我比隊醫更合適,不管是距離上或是時間上,我都比隊醫更好。」

牛島若利皺起眉頭,無論是不是ALPHA都不能接受自己的人,居然還要交給別人照顧。

及川徹差點笑出來,這推銷員的話術超糟糕的啊。「但你要睡覺、你要晨跑,我一定會打亂你的生理時鐘,半夜會把你踢起來也說不定。」

「為什麼半夜會踢我?」

「不為什麼,可能就是不舒服、腳癢。」及川徹的說法近似無賴。

牛島若利沉吟了下,「原來如此。這不是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做到。」

「我還會半夜突然想吃東西,然後叫你去買。」

「吃宵夜會胖,及川。」

「要你管,我就想吃。」

「可以。」

及川徹似笑非笑,「但如果我還是不想跟你同房睡呢?」

「如果你心意已決,那這些給你,你會需要的。」牛島若利把腳邊的大袋子提了起來,「如果你改變心意的話,那記得告訴我。」

「這什麼?你是離家出走的少年嗎?」及川徹訝異,差不多是把半個衣櫃搬來了啊。

「一些我的衣服、枕套、棉被。」牛島若利一邊說,一邊提過後方第二個袋子。「這袋則是一些靠枕、抱枕,香氛加濕器等等,我問過白布了,他說你們會喜歡躺在軟軟的地方,最好都是你喜歡且習慣的味道。」

「白布?」那不是白鳥澤的舉球員嗎?

「白布後來考上了醫科大學,目前已經執業。」牛島若利原本想掛學弟的門診,無奈對方表示及川徹的狀況比較特殊,所以推荐了指導教授的門診。「我已經請他開立一些必備用品的清單,之後我會去採買。」

及川徹緊盯小牛若不放,突然發現這人在這件事情比他更有責任感,就算預設好他會拒絕,但還是提著這堆東西過來。而依他對男人的瞭解,這只是前哨戰吧?畢竟牛島若利還是牛島若利啊!

再說了,為什麼及川先生要順對方的意呢?他偏不!

而且,有個機會可以順理成章對小牛若頤指氣使,有什麼不好呢?

「嘖嘖,看在小牛若無家可歸的份上,及川先生勉為其難地收留你吧。」

 

及川徹跟牛島若利在球隊高層的許可下,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同居生活。

但對於及川徹來說,每天醒來身邊多個人不算大事──畢竟他們並非第一天在同張床上一起醒來──真正的大事是他們到底要不要留下這孩子?以及他到底要不要告訴爸媽這個晴天霹靂的大消息:他因為跟牛島若利上了三年床,導致最後變成BETA了。

愁到頭髮都要禿了啊。

及川徹躺在牛島若利網購的懶骨頭,捧著藍莓花果茶思考人生、思考告知與不告知的後果與下場、思考孩子的去留與未來生涯走向,想了想,覺得這生活真是一團爛帳。

其實如果遇到煩惱,他會去運動場好好發洩精力,清空腦袋與囤積的思緒,讓自己重新思考。可是現在他被經理、隊長、隊醫還有小牛若嚴格制止到球場上亂蹦亂跳,這群人不會對他大小聲,但是每個人都一臉哀怨臉,深怕他一個不小心在球場上流產,嚇瘋全體隊員。

不過,他自己也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出了房門以後的事。

主要是這孩子到底要不要留呢?

及川徹環顧房間,獨居的套房現在多了很多東西,什麼月亮枕啦、靠墊、加濕器、香薰還有屁股底下的懶骨頭,床邊、衣櫃都放著男人的衣物,盡可能的給予舒適感,全都是小牛若的傑作,並不是說自己買不起這些東西或是對方買這些東西花了多少錢──錢恰恰對他們來說是兩人都有的基本條件了──而是當他被現實衝擊得腦袋一片空白時,已經有人先一步處理了這些他理應要自己處理的事情。

這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因為牛島若利看起來並不是個會照顧人的人,而他平時負責統籌全局、照顧他人的人,這一次居然反過來被照顧了,而且小牛若還做得有模有樣──雖然他猜想這些都是對方去問其他人得到的成果──令人萬分震驚。

牛島若利是個直率到偶爾想蓋他布袋的人,及川徹很容易能讀懂對方的心思,目前看來,小牛若比他更上心,更懂得張羅一些用品,他還看見男人晚上拿著電子閱讀器看白布給的資料做筆記。

及川徹高舉著戴著王冠的哥吉拉布偶仰天感慨:「想想真不知道是誰懷孕喔。」

「什麼懷孕?」牛島若利開門進來,手上提著隊內營養師特別訂製的餐盒。

「沒什麼。今天比較早訓練完嗎?」及川徹現在跟豬差不多,每天吃飽睡、睡飽吃,從小學開始就沒這麼放縱過,沒想到這麼大了居然有幸體會。「現在才五點多,你翹練習?」

「還沒有訓練完,我是先去拿飯回來給你的。」等他訓練完畢再去拿餐盒的話,會超過及川徹的吃飯時間。「先吃飯。」

「你要不要看看桌面有哪些食物?」及川徹從醒來開始嘴沒停過,三不五時就餓了、渴了,但是完全不想動,因為腳痠、腰痠得彷彿跟小牛若大戰三百回合。「我現在還不餓。」

「你吃太多零食了。」牛島若利皺起眉頭,不由分說地拿走桌面的食物、收走紅茶杯。「我會再問問營養師跟隊醫,你一天能攝取多少碳水化合物。」

「你這是剝奪孕夫的樂趣!」及川徹來不及藏好,現在桌面只剩下晚餐的便當袋。

「身體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現在一直吃垃圾食物,這些會變成減不掉的脂肪,再加上懷孕時增加的體重,之後你要再運動、重訓一段時間才能回到體能巔峰。」

「啊啊啊小牛若好吵,不要年紀輕輕就當老父親好嗎?」及川徹一邊用食指堵住耳朵,一邊揮手趕人。「你該回去訓練了,謝謝你拿飯來喔。」

牛島若利皺起眉頭,瞥一眼時鐘,的確該歸隊了。「記得吃飯,不要變冷了才吃,有狀況記得打內線給我。」

「知道了、知道了。」及川徹看著闔上的門板,再看看保溫袋,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算了,誰叫及川先生這麼善解人意呢。」

拆開保溫袋,拿出一盒盒分裝好的食物,雖然營養餐並不好吃,但蛋白質等營養絕對是蠻足夠的,於是他拿起筷子雙手合掌。

「我開動了。」

 

及川徹自認是個理性的孕夫,畢竟肚裡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寶寶,沒出手暴打始作俑者小牛若,還能好吃好喝好睡,想想自己也是很好養。

直到某一天晚上,牛島若利因為加訓超出回房間的時間,及川徹控制不住地開始焦慮,坐立不安,拿起小岩送的哥吉拉布偶一頓拉扯。

他閱讀過醫生給的資料,知道這是因為另一半的信息素濃度下降,寶寶需要補充信息素以達平衡,但是知道歸知道,本能的生理反應還是讓他不能接受,一度要離開房間到球場把人抓回來。

只不過一打開門,走廊自動噴灑抑制劑,他身上殘餘的藍莓信息素噗的一聲全沒了,剎那間及川徹的腦袋好像發出理智線斷裂的聲音。

要不是手中沒排球,不然他一定跳發砸爛那個自動噴灑系統!

委屈與難過來勢洶洶、來得莫名其妙,以往只在輸球時才會掉眼淚的人,現在竟也有股哭泣的衝動。及川徹甩上房門把自己摔進懶骨頭,沒幾秒又爬起來抽過牛島若利的棉被,把自己捲成一團。

「小牛若這笨蛋,為什麼還沒回來……氣死我了。」及川徹埋入淡淡藍莓氣味的棉被,理智線卻只維持了幾分鐘,緊接著怒火來得毫無道理,對著空氣一陣發飆。「加練是要練到什麼時候!你今晚不用睡枕頭了!連被子也沒有!」

空氣一片安靜,沒人回應的狀況下,及川徹開啟碎碎念的暴躁模式。

「我還得自己去泡奶茶!小牛若說會幫忙都是騙人的!我不想喝奶茶包!好氣!還要自己裝熱水!自己拿奶茶包!自己等三分鐘!」

自顧自地發了一頓脾氣,及川徹忍不住掏出手機,啥都沒想的直接撥給遠在地球另一端的岩泉一。

「喂?」

「小岩,小牛若是王八蛋!」

「啊?」

「你知道他就把我丟在房間裡,然後自己跑去加訓嗎?雖然我也知道他在加訓,但是我現在就很不舒服啊!」

「你們啥時同居的我為什麼不知道?」

岩泉一無比震撼,他不在國內的期間究竟發生什麼事?只可惜及川徹現在並不聽人話,只會一股腦地抱怨。

「小牛若明明說好會幫忙也會照顧我,結果現在我連奶茶都得自己泡!」

「你是小公主是不是?奶茶這種東西本來就自己泡啊!」

「可是是他兒子想喝的啊!」

「啊?什麼兒子?誰的兒子?你懷孕了?你怎麼懷孕的?你不是ALPHA嗎?」

「就──就、嘔……等等,我想吐……」

及川徹剛要解釋,剎那間湧起反胃感,隨手掛斷電話後,他踉踉蹌蹌地跑去廁所,卻什麼都沒有嘔出來。

「嘔……為什麼不是、小牛若經歷這一切啊?」及川徹抹了一把臉,憤怒、焦慮揉合成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急促換氣的他最後只剩下「為什麼牛島若利還沒回來」的念頭。

「及川?及川,你怎麼了?吐了嗎?要吃酸梅嗎?」不知何時回房的牛島若利杵在門口觀察了下,然後一臉擔憂地扶起褐髮男人。

及川徹忍不住朝對方怒吼:「你為什麼這麼晚回來?」

「今晚加訓。我有跟你說。」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加訓!」及川徹哪裡知道,傍晚拍胸脯跟小牛若保證絕對沒問題的自己,經過幾個小時之後會因為生理反應,除了氣得想暴哭一場,還想暴打自己跟小牛若。「我只是!只是……」

牛島若利突然摟緊了心情起伏巨大的及川徹,身上散發的信息素逐漸讓激動的男人平靜下來。

「聽說這樣子,會讓人比較好冷靜。」

「……嗯。」補充了另一半的信息素濃度,及川徹終於回到正常的狀態,回想起方才的失態,他決定學習一下鴕鳥,反手抱緊對方,一時半刻都不想面對。「我想喝奶茶。」

牛島若利納悶。「這個時間點?」

「對。」

「我有買。到外面喝。」

及川徹震驚,小牛若是轉性了嗎?明明還嚴格規定他不可吃太多宵夜與零食,怎麼今天會買奶茶回來?難道是肚裡胎兒跟父親的心電感應?

深吸一口氣的他坐回懶骨頭,小牛若端來一杯奶茶色的飲品,不疑有他的及川徹喝了一大口,差點就地表演章魚噴墨。

「這什麼鬼東西?味道好奇怪!」

「這是奶茶口味的乳清蛋白,比手搖飲料杯健康多了。」

及川徹腦袋空白了一秒,隨即朝始作俑者的臉扔出抱枕:「你給我去泡一杯奶茶!現在就去泡!是你兒子要喝的!」

牛島若利接住抱枕,試圖打消孕夫的念頭:「這時間點沒有手搖飲料店,而且喝奶茶的話你會變胖……」

「我告訴你我就是要喝!」

架不住孕夫的崩潰,最後牛島若利跑去跟隊長要了一包即溶奶茶,回來泡了一杯甜滋滋的奶茶。

及川徹心滿意足的喝了一口、再喝一口,然後把奶茶遞給小牛若。

「多喝會胖,剩下給你。」

被迫接下奶茶的牛島若利腦門浮現一個問號。「我也會胖。」

「那就是你訓練不夠囉。」及川徹扮了個鬼臉,接著就像射後不理的渣男,棉被蒙頭,自顧自地睡去也。

「及川──」

「管你,你負責解決。我要睡了,晚安。」

牛島若利拿著奶茶,身陷要不要叫醒及川徹,共同討論食物不可浪費之議題的困難抉擇中,但是想到資料上寫懷孕的人容易情緒波動,再看了看及川徹已入睡的情況下,他還是收回叫醒對方的念頭,但也沒有浪費食物,仰頭乾了那杯熱量超標的即溶奶茶。

「……好甜。」

 

(續)

***

距離岩泉一抵達現場還有一章(????)

稍稍寫到孕期中無理取鬧的A及,感覺這個A及怎麼比隔壁棚的O及還黏人.....

牛島彷彿成為食物鏈的最下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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