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芳華

這不是我第一次做這件事，跟之前交往的女友時間久了、感覺來了，當然也做過──但卻是第一次用金錢來嘗歡。

聽到她問的：「你，想要我嗎？」這句話時，不知從何而來的情慾猶如洶湧的浪潮襲來，讓我一時間理智全失，牽著那女人的手來到自家小屋，開門、關門、熱吻、脫衣，衣褲從大門蜿蜒到主臥房，情慾點燃的速度令兩人措手不及。
在我真正清醒時，早已是事情發生後半個鐘頭了。

浴室門開，她走了出來。
「呃……多少錢？」我也不知道這樣問對不對，剛才沒問清楚就開始了，應該不會被坑吧？
她沒回話，只是拿著毛巾擦乾她的頭髮，一雙烏黑的大眼直直地看著我。
該不會是仙人跳吧？我腦袋突然浮現這個想法。
「你一個人住？」突然，她開口，但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
呃？現在是怎麼的情況？「嗯。」
「那剛就算是房租吧。」
「啥？」我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聽到了什麼。
「我沒地方住了。」所以？那跟妳要跟我一起住有什麼關係存在？
「所以，我決定跟你住。」她轉身進廚房，我傻在原地，還不能接受──

我要跟人同居了！對象還是今天剛上過床的，不知名女人。
※※※
就這樣，怪異的同居生活開始了。
在她宣告要住在我那的三天後，我終於知道她的名字，她姓何，單名一個燕字。至於她為什麼會在一個人孤身在外、為什麼會跟陌生人……呃，同居，很多很多事情，她隻字不提，而我也不想去問她。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掩飾的秘密、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我不想去探究別人的秘密，只要她想對我說了，她自然會對我講，不需要我多此一舉去問。

其實每天回家看到家裡有個女人煮好飯菜等自己開飯，說實在話，那感覺很好。至少我不需要再動腦思考今天到底要吃什麼或者是繼續吃吃到不想再吃的微波食品。
「我回來了。」多妙！以前我回家都只是砰兩聲，一聲開、一聲關。
「嗯。飯在桌上，你要先洗澡還是先吃飯？」她回頭，看到我沒有一絲驚訝，我想，也很難有什麼事情能令她驚訝的吧！
「呃……先吃飯吧。」我脫下西裝外套，吊在衣架上，隨即接過她呈好白飯，拿到飯桌後，我們就開始默默的吃飯。
沒有交談、很少交談，不過問對方事情我想這就是我們之間的『默契』吧！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對於她，除了名字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而她也沒有說的打算。
但我想，她的家境應該不錯吧！至少從她不經意間的談吐，以及幾次一起上街購物她所看上的品味而言，讓我覺得她的家境不會爛到哪兒去。

說真的，這意外的同居生活，並沒有讓我覺得不適，反而讓我有種「本來就該這樣」的感覺。
大概是在半年後吧，某次當我們完事後、休息時，我低低的對她說：「結婚吧。」
「好。」沒有一絲的猶豫，一如她說要跟我一起住時，一樣的乾脆。
我想，也許在她心裡早就知道我們會走上結婚這條路了吧！不過，一切只是我想，而且那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們結婚了！對象是我同居半年、只知道名字的女人：何燕。
※※※
我說過，她是一個謎一般的女子，我永遠都猜不透她的想法，但她的作法卻深深地影響了我。
深到足以憾動我如內海般平靜的生活。

事情的發生比當初她說要跟我同居時還要來的快。
而且快到讓我無法反應，也無法採取下一步驟，因為：我除了她名字，還有一張路旁照相機器隨便拍的一張合照之外，我沒有她任何的資料。

事情就發生在我們結婚一年後的某一天。
某日我回到家，發現家裡的電燈都是暗的，平日她都會等我回家，然後一起開飯；順便聊聊今天兩人分別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平凡的生活，但對我們而言卻很幸福，小小的幸福。
但如今家裡都不見她的身影，我坐在主臥房的床上，思索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她被人綁走了嗎？還是她只是剛好有事外出？還是她家人來帶走她？
我不知道，突然，我看到床頭櫃，她的相框上黏著一張便條紙；我拿過，將便條紙撕起來看。

「　　珍重
　　　　　　　　　　　　　　　燕　筆」

短短四個字，我想我知道為什麼房子是一片黑的原因了。
她，離開了我。
何燕，離開了，我。

我看著相框中的她，只勾起一抹淺笑，好淺好淡，但卻在我心上刻下了不可抹滅的痕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