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早聖臣+宮侑

※大綱式(?)

※感謝古森與北隊友情演出

 

00

一滴雨能涵養一座綠洲。

 

01

佐久早聖臣與宮侑分屬兩個不同的縣市。

然而早在職業隊之前,他們相繼在國青訓練中心、在春高面對面接觸過,兩個被古森元也笑說是情商負數的傢伙初見時撞出的火花,注定了下半輩子誰也不肯讓誰。

對於表兄弟的個性與龜毛之處,古森元也深有體會。

對他、對聖臣來說,宮侑這個人代表了跳脫,就像知道猴子是很調皮的生物,但沒有被近距離搶過食物,永遠都不會明白猴子不單單是調皮還很兇殘。

宮侑就是這樣一種人,調皮、兇殘、跳脫,很難想像他的下一步是什麼,那個人無序得彷彿他就是世界的秩序,最能有效管動他的事,莫過於是教練那句「再吵你這場就不能上場」,這句咒語會讓宮侑被靜音三秒,然後得到更大的反彈,再來是教練與宮侑進行講道理及不講道理的拉鋸。

熱身中的佐久早聖臣嘀咕了句:「秩序破壞者。」

「怎麼突然給人家取暱稱?」

「我剛跟他在廁所相遇,若利告訴他手洗完要記得用衛生紙擦乾,結果他就用濕答答的手正反拍了下若利的背,很噁心的一個人。」

「噢……這的確不好。」古森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那手是拍在牛島若利背部,而不是拍在聖臣背上,否則這兩人搞不好會在廁所上演一記全武行,然後雙雙被逐出國青名單。「但他能進國青代表有兩把刷子。他很有名啊,最強的雙胞胎。」

「很顯然雙胎胞與強不強無關,否則也不會只有他一人進國青。」

佐久早聖臣不是沒有對宮侑開砲過,他有話直說,可是對一個臉皮厚到飛彈也打不穿的人,所有的言語指責都失效,加上對方還能顛倒黑白或提出歪理反駁,最後只是讓自己越來越氣。

「他真的好煩。」佐久早聖臣盯著熱身完畢正在自主訓練的宮侑,對方摸上排球時,神情變得很愉悅、很快樂,若說宮侑平日呈現出來的快樂指數是90%,那打排球時快樂指數就會變成110%。「如果他平常也能有打排球時一半正常就好了。」

──至少打排球時的宮侑還是個人,可以用人話溝通。

接收到表兄弟的言外之意,古森元也低低地笑出聲來。

 

宮侑在國青過得開心自在,這裡全都是強者,全都可以任他操控,把強者當成誘餌拋出然後騙過對手得分,這真的是最有趣、最開心的事情了!

美中不足的是治沒有進入國青,那傢伙居然沒進國青,得知這件事的那天他氣炸了,對方居然落選耶!他的兄弟居然落選!

而治還敢說他對大的後悔就是沒對這件事感到後悔。

操。

要是未來治追不上自己進步程度的話,他一定要大聲恥笑對方!

當訓練完畢的宮侑盛了滿滿的營養餐到座位區時發現都滿桌了,於是看到某對表兄弟的桌子還有空位時,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屁股落座,佐久早聖臣的反應超大,馬上往旁邊彈開了一個身位格。

「你──」

「沒位置了啊,併個桌吧!好歹我今天也很辛苦地舉了很多顆好球給你們。」

「你可以去跟其他人併桌!」佐久早聖臣低吼,潔癖的他實在不能忍受衛生習慣差的宮侑。

「不要,我都已經坐下來了。」宮侑一秒拒絕,一臉「我就不肯挪位,要挪你們挪」的神情。

「那你不會坐古森旁邊嗎!」佐久早聖臣氣急敗壞地拉表兄弟下水,讓對座原本看戲的古森元也差點嗆到。「滾開,別坐我旁邊。」

「臣臣做人不能這麼霸道啊,你想過元也的心情嗎?你想過我的心情嗎?沒有,你只想到你自己。」

「對,我就是不想你坐這裡。」

「不坐這裡要坐你腿上嗎?」

「你可以坐垃圾桶上!」

「臣臣你這樣說話好傷人,這樣是會被討厭的耶!」

「滾!」

「等你把餐廳買下來,我就滾啊,哈哈!」

宮侑特地坐到對方身邊就是知道佐久早聖臣會有很大的反應,平常總是一副警戒的貓咪樣,再怎麼兇來者也不過是喵喵叫或出爪威嚇,但這些他都不怕啊,看對方氣到快原地升天也拿他沒輒的感覺好有趣喔!

他真的很喜歡逗這個平日看來半死不活的人。

佐久早聖臣氣得連飯都不吃了。

「臣臣,你這樣是浪費食物,會被天打雷劈耶!」

佐久早聖臣的回應是把餐盤摔在了回收區,引來眾人的側目,宮侑惡作劇得逞似的咧嘴一笑。

「你再這樣挑釁聖臣,他可能哪天真的會蓋你布袋。」古森元也搖搖頭,真的好幼稚。

「來啊,我又不怕,誰蓋誰布袋還不知道呢!」宮侑聳聳肩,他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脅蓋布袋了。「你不覺得這樣的臣臣比較有活力,像個一般的高中生嗎?」

「所以你是想讓聖臣有活力嗎?」

「對啊,你不覺得他剛剛這樣很棒嗎?」

不覺得。只覺得他的表兄弟的血壓可能飆升兩百五,氣到要腦溢血。

「你不要這樣捉弄他,你是故意坐到他旁邊的吧?」

「有嗎?我是這樣的人嗎?」宮侑裝傻,「剛好你們這邊有位置嘛,剛好臣臣旁邊的空位比較大嘛。」

古森元也搖搖頭,冤家啊。

「鬧鬧他而已,誰叫他沒事要裝得跟大人一樣?又不像北隊一樣有那種氣勢。」

古森元也問了對座正撇撇嘴的宮侑:「所以你是說聖臣很像你認識的人?」

「不像啊。只是覺得他那種處處與人拉開距離的潔癖,好像在指責別人都很髒,這是會被蓋布袋的態度啊。」

古森元也看向吃到掉滿桌面的宮侑,覺得聖臣會甩頭走人並不為過。

「這樣啊⋯⋯

「唯一像的地方可能只有打掃時很盡責,有點潔癖的感覺吧。」

「怎麼說?」

「說了你也不懂。」

古森元也覺得這事有點難搓圓。「你再這樣惹他,聖臣可能真的會討厭你。」

「喔,所以呢?」宮侑向來不在意人際關係,扮家家酒要跟誰玩、不跟誰玩,關他屁事。「但他終究還是會喜歡我。」

古森元也震驚,這哪來的自信與底氣?

「只要他想贏,他就得喜歡我,這不是很好玩嗎?」宮侑兩眼放光,他向來喜歡挑戰規矩、挑戰權威、挑戰所有成體統而成方圓的人事物。

他天生不安份,面對佐久早聖臣這種規矩的模樣,他就更想看看對方會有什麼反應,在他違反對方設下的規矩與越過界線時,那人會有什麼反應,想想就很有趣。

「……」是喜歡你的舉球才對吧。古森元也忍不住腹誹。

 

佐久早聖臣心中自有一個待人處世的標準,對誰敢興趣、對誰感到厭煩,其實是很好辨認的,至少那種溫度差讓普通人有感,即使他老是一副眾人都離我遠點般的霸佔一個角落。

宮侑是個愛恨分明的外向人,挺容易跟別人打成一片,說起話來百無禁忌,被人吐嘈還很開心,但若是碰上排球相關的事就變成一個霸王,當面質疑隊友的能力不夠格站在場上、發球要求絕對安靜之類的云云。

他們都很容易被人誤解與討厭。

可是並不想改變。

於是像拔河一般兩人各執一端,僵持著、誰也不肯讓誰,一頭多拉近了一吋、另一頭便使勁往回拉回一吋,象徵贏家的紅旗懸停於原處。

 

02

佐久早聖臣第一次看到宮侑那麼跳脫的人竟也會乖乖地站在原地聽訓,明明是個連教練都敢槓上的傢伙,卻在一個比他矮的傢伙面前乖得像隻被掐住命脈的夾尾狐狸。

「那是稻荷崎的隊長吧?」古森元也看到背號下有一橫線,「真難得有雙胞胎會服從的人。」

「國青教練們應該印一個那位隊長的立牌擺在中心。」佐久早聖臣忍不住說,宮侑太跳、太歡樂彷彿不懂規矩的野生動物,但今天發現對方明明可以當個人。「他現在是選擇性當人了嗎。」

古森元也搖搖頭,「不要拐彎抹角罵人是畜生啦!」

「他是。他哪點不是。」佐久早聖臣霸佔一隅,能把宮家雙子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對方低頭挨訓的模樣真是難得。

「聖臣你還要繼續看嗎?隊長在叫我們了!」

「走吧。」佐久早聖臣收回視線,宮侑吃癟的模樣,看一次就足夠了。

「我還以為你想去打招呼。」古森元也發現了,其實聖臣的注意力會被宮侑吸引這件事。

「不。」他拒絕跟宮侑扯上關係。

「去跟那位隊長討教該怎麼讓宮侑乖乖聽話的技巧之類的。」

「只要不跟宮侑同隊就不用煩惱這種事。」

 

然而佐久早聖臣通過BJ球隊審核入隊後,發現隊友之一就是宮侑時,深感孽緣尚在持續,而且這次不像國青、不像春高,他們只要短短相處幾週就能分開,成為隊友可得忍受幾年──除非他想付違約金。

再加上這次隊友還有一個更脫線、更不受常人規範的木兔光太郎,佐久早聖臣覺得前路灰暗,只能多買一些清潔用品保護自己與環境。

爾後又加入一個日向翔陽,比起宮侑與木兔光太郎以外的常識人,至少不用太費心,雖然對方偶爾也會被帶偏,他感覺自己跟隊長一樣心累。

宮侑還是老樣子滿嘴歪理,衛生習慣一輩子也好不了,佐久早聖臣已經不像以前會很生氣地指責,現在會改用更委婉一點的嘲笑搭配日向翔陽偶爾附和的暴擊,反倒讓宮侑啞口無言了幾次。

「臣臣你變無聊了啊。」

又一個不請自來的夜晚,宮侑大剌剌地撞進門來,一屁股坐到他的椅上,佐久早聖臣覺得自己下次應該改買有滾輪的椅子,這樣宮侑坐上去時他就能把對方連人帶椅推到門外倒出去。

「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講這種沒意義的話?」已經準備要睡覺的佐久早聖臣坐在床沿,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尊大佛請出門。「我要睡覺了。」

「陪我聊天嘛!我很久沒找你聊天了耶!」

──我們也沒在聊什麼天好嗎!佐久早聖臣忍住吐槽的衝動,面對宮侑,不給他反應會比給他反應更快殺退對方。

「唷呼,臣臣,你睡著了嗎?睜眼睡覺也太厲害囉!」宮侑揮了揮手,佐久早聖臣發現自己真的沒辦法忽視這傢伙,太吵太鬧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沒事的話就出去,不要打擾我睡覺。」

「我只是覺得我們太久沒交流了,這樣不妥啊。」

「我們平常在隊上就有交流。」

「哎,那是打球的時候啊。」

「私下的我們也沒什麼需要交流的。」

佐久早聖臣堅拒這個規矩破壞者來破壞他井然有序的世界。

「真奇怪,臣臣你幹麻這麼抗拒我接近你呢?你在害怕什麼?你是怕被我同化嗎?」宮侑笑了起來。

「是怕你的蠢病病毒會傳到我身上。」佐久早聖臣毫不客氣,畢竟他們也認識那麼久了,比這更不客氣的話早年說了不知道幾百遍。

宮侑作勢張手要擁抱,「那就是我太耀眼了,你怕被我融化吧!」

「閉嘴。不准過來,不然我打電話給北信介。」佐久早聖臣在某次巧遇之下,拿到了宮侑這輩子唯一害怕的人的電話,託男人的福,宮侑總算不會過度白目。

「這種小事不要吵北前輩好不好?他明早還要起來務農耶!臣臣當個貼心的人啊,十點多打擾北前輩還是個人嗎?」

「那你打擾我睡覺你就是個人了嗎!」太雙重標準了吧!

「是啊,不過我知道你都在心裡偷偷罵我是畜生。」

死豬不怕熱水燙的宮侑攤手,佐久早聖臣深呼吸再深深一呼吸,這傢伙是哪來的天敵嗎?為什麼要讓他攤上宮侑?

「珍惜我啊臣臣,明年我就要去別隊了呢。」

佐久早聖臣猛然一抬頭。

「幹麻那麼驚訝的表情?」一點也沒在客氣的宮侑從櫃上的食物籃裡抓出一包餅乾吃。「翔陽明年確定要去海外,我也有其他隊伍拋來橄欖枝,所以我們就剩這幾個月可以當隊友了。」

「……那很好。」

「以後你會懷念我的,畢竟像我這麼厲害的舉球員可是舉世難找。」

「少臭美。」面對偷他餅乾吃的人,佐久早聖臣已經放棄制止──倒不如說那個食物籃備著的一包餅乾,本來就是給這不規矩的人吃的──地指著垃圾桶。「不要掉得滿地都是,給我用垃圾桶接起來!」

「好啦,臣臣真暴躁,這樣老得快喔。」宮侑乖乖地用雙腿夾住垃圾桶,餅乾屑屑順利地掉入裡頭。「嘛,我是先跟你說一聲,但老闆那邊我還沒說,所以你要保密。」

「那你幹麻跟我說?」

「因為臣臣會保密啊。」

「我明天就去跟隊長說。」

「哎,你這樣會造成軍心不穩啊。」

「我是在慶幸終於擺脫你。」

「你就再嘴硬吧,臣臣。」宮侑支著頰,勾著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真慶幸的話,怎麼會扳著一張臉啊?」

「我本來就這張臉。」

「好吧。」將餅乾一口氣倒進嘴裡,宮侑把空袋子塞進垃圾桶,最後還把垃圾桶當禮物似的塞到對方手中。「送你,臣臣,有緣再見囉。」

「滾。」

「別太想我啊!」

宮侑拋出一個WINK,惹了佐久早聖臣一下覺得很開心。

要不是宮侑跑得快,佐久早聖臣打算把垃圾桶扣上對方的頭。

 

不久之後,佐久早聖臣少了一個熟稔的戰友、一個從高中到出社會糾纏的損友,但並非完全斷了聯絡,畢竟在役的排球選手不多,群組裡還是能看見彼此的消息。

宮侑還是活躍著,有時群聊、有時私聊,佐久早聖臣並不常回訊息,對方就算一人也能自得其樂。只是偶爾他在整理食物籃的時候,那包零食已經不會有人自來熟地打開來吃,他想起宮侑曾經去了別的縣市的球隊時,打電話來叫他寄一些乾糧過去。

「莫名其妙。」那時的他是這麼回應的,但還是寄了一箱對方常吃的零食過去,現在想想自己也跟著染上宮侑不按常理出牌的壞習慣了。

──臣臣,我這週要回去,出來吃飯!

──……

──週六晚上七點,老地方老餐廳見!

──我在東京。

──等你喔!掰!

當佐久早聖臣難得回老家休息時,宮侑傳來一封非常不聽人話的訊息,完完全全就是宮侑的行事風格,根本不理會別人的難處。

「聖臣,要回去球隊了嗎?」

隔日一早,他拉著行李箱準備返回BJ的球隊基地,母親訝異。

「嗯,剛好有朋友要去球隊,就順道回去了。」

佐久早聖臣戴上口罩,拉著行李箱走出大門,沒聽見母親對父親的嘀咕。

 

「聖臣好像很開心,聽說有朋友要找他玩。」

「這樣啊,他終於交到元也以外的朋友了嗎?」

「看來是的呢。」

 

(完.吧)

 

***

拜託臣臣讓我好好睡覺謝謝(狀態顯示假日不到七點被CUE起來寫稿

單純寫寫一些想法,感覺宮侑比較沒心沒肺,話說回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臣臣VER比較多,難道其實他對我來說比較好理解嗎(等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襲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