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芳華

※CP：宮雙子X北信介

※原作向，有私設，R18未定

我有所牽掛。

還有人等我回家

一燈如豆，由近而遠染出一層層光暈，風在密密林葉間穿梭，如犬科動物的舌頭輕舔臉頰。

濕潤的泥土混雜著鐵鏽氣味，刺激嗅覺、活化了感官，他緩慢地撐起身體卻一陣乏力，四周的能見度相當低，伸出五指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那是因為遠方有光。

於是他抬步向前，試圖先去光亮處再思考下一步，然而褲角卻像被人扯住，可是低頭一瞧，什麼東西也沒有。但是每往前走一步，腿部都出現鮮明的撕裂感，像一頭動物狠狠叼住他的腿，不肯讓他前進。

縱使如此，他還是靠著微弱的光源，排除萬難地走出了密林，廣闊的河岸盡收眼底，對岸燈火輝煌，令人心生嚮往。

水波慢悠悠地盪至岸邊又回推，漣漪一圈圈擴散，原來是一艘小船搖著船槳駛來，站在船頭的船夫一見他便咧嘴一笑，脫帽行了一個禮。

「您來啦，等您許久了。」

「您好。」他不解，自己應該是第一次來這裡，為何船夫如此熱絡？

「請上船，等您好久了。」

「上船，是要去哪裡？」

「當然是去對岸了。」船伕笑吟吟地指向光亮輝煌的對岸，一片璀璨，那也是吸引他走出密林的主因。「來，快上船吧！」

他蹙眉，眼前一切貌似正常，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譎。但船伕盛情難卻，竟是直接下船，走到他身後推了自己一把；當他踩上船沿的瞬間，後方密林傳來獸類的嗚咽，還沒來得及回頭，另一隻腳已踏入了船體。

船向前划動了。

第一章

夏日的天空一碧如洗，雲朵都被熱風趕跑了，熾烈的陽光均勻地照耀大地，產業道路旁，果農正替果樹套上防護套，而插滿秧苗的農田正綠得青翠。

一輛小貨卡以高於本地的時速咻地駛過產業道路，車斗放著一只冰箱與農用工具，副駕駛座上，一名金髮男人握著車頂的把手，身體正隨著貨車前進而左右搖擺。

「胖治，你開車技術可以好一點嗎！我的早餐快被你晃出來了！」難得休假回兵庫老家的宮侑忍不住抱怨，明明已經繫著安全帶，手仍舊不放心地握著車頂的把手，深怕自己被甩出去。

「我的技術很好，是你太吵了豬侑！」宮治使勁握住方向盤，在不甚平穩的柏油路上飆車，要不是騰不出手，他馬上就把這個只會蹭車的孿生兄弟丟下車。「要不是你睡過頭，我哪需要開這麼快！」

「屁啦，明明是你昨晚沒加滿油，害我們半路差點得推車，是你浪費了時間！」

宮治抽空比了根中指。「你他媽的下車用走的！我幫你跟北學長說你錯過新幹線的車回不來！」

「才不要！乾脆讓我來開車還比較快。」

「滾！別碰我的方向盤！你想摔進大排水溝我還不想咧！」

兩人一邊逗嘴、一邊推卸責任，踩著油門奔赴目的地。

當小貨卡駛過轉角，廣闊的青青綠野映入眼簾，宮侑降下車窗探出頭，在宮治破口大罵「危險」的同時，迎風大喊。

「北學長我們來了──」

然而只有回音回覆他。

宮治剛拉起手煞車，宮侑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車，放眼一片青翠盎然，田梗旁的田蛙好奇地呱呱叫，獨不見北信介的身影。

「奇了，北學長呢？胖治，你不會記錯地方吧？」

「你會扣錯球我都不會記錯地方。」宮治特地繞過車頭，踹了呆站的兄弟屁股一腳。「蠢侑，快過來一起搬東西。」

「靠，踢屁踢。」宮侑不甘示弱地回擊，幼稚得彷彿心智倒退回三歲稚兒。

當北信介開著農耕車極富節奏感地駛來，入眼的便是這景象，時間宛若回溯到高中，雙胞胎三不五時在體育館大亂鬥，理由千奇百怪，早已見怪不怪。

「侑、治，你們為什麼打架？」拉好手煞後跳下農耕車，北信介走向被問句定身的兩兄弟。「怎麼不回答。」

「北學長好。」

雙胞胎一左一右撇開視線，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眼前人，明明這男人已經不是他們的學長了、明明兩人已經成人了、明明他們一人一手就能把對方壓制在地，可是打從骨子裡油然而生的敬意，不管過了多少年，仍舊像緊箍咒讓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害怕北信介的兩人不敢造次。

然而雙胞胎還沒順利危機，因為北信介還在等他們回答。

「那個，因為治踢我屁股，所以我才踢回去。」

「在那之前侑不好好坐車，開車途中還把頭探出窗戶大喊大叫，下車又不幫忙，所以我才踢他的。」

聞言，北信介看向宮侑。「侑，你這樣非常危險。要是行駛途中突然有異物飛來，或是對向車道的車靠得太近，你可能會因為這樣身首異處。」

「是的，非常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再犯了。」宮侑膝蓋抖抖，只差沒有跪下來聽訓。

「治，你也不應該隨便傷人，踢人屁股這種事情，一不小心可能會造成其他部位的傷害。」

「我知道了。」宮治垂下頭，像小狐狸夾緊尾巴。

北信介知道一轉身兩人可能又要隔空互打，這種小打小鬧也是雙胞胎的日常，他沒打算當個事事都管的人，自己又不是典獄長，宮家兄弟更不是犯人。

「治，你把車子停進來一些，這條路有時候要會車，你停得太中央，車會過不去。」北信介拎起放在三人腳邊的小冰箱帶路。「侑，你拿上剩下的袋子，換個地方聊，不然太陽太大了。」

宮兄弟已經很習慣聽從指令，宮侑跟在北信介身後走到不遠處的大樹下，一些農用器具依序放在工具袋中，還有一張折疊小桌，放著一壺飲用水。

「沒有小凳子，就麻煩你們坐磚頭了。」北信介搬來三個裹著塑膠膜的空心磚，一人發一個，又拎著小水桶從另外牽至稻田的水龍頭提了水回來。「吃東西前先洗手。」

北信介打開宮治帶來的小冰箱，除了飯糰以外還有涼麵、小菜、麥茶等等，種類不多但份量充足，三個男人久違地相聚雙胞胎各自講起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

包括但不限於飯糰宮的生意越來越好，宮治還搞了一臺時下流行的餐車，未來可以開去許多地方做一日飯糰宮閃賣活動，推廣飯糰宮的名氣；排球協會的黑尾鐵朗搞了一個全明星特別賽，把同一時期的頂尖好手，無論是旅居國外或是待在日本聯盟的排球妖怪們聚集起來打一場比賽。

「黑尾超瘋狂的啊！聽說他還搭飛機去巴西找小翔陽，還去義大利找飛雄，超猛的，聽說他還在波蘭華沙街頭一邊跑步一邊邀請牛島，最後差點被牛島扛回去飯店。」宮侑口沫橫飛地講著小道消息，「對了，北學長，我有拿到票，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來看！一定會很精彩的！」

「好，我看一下日期，到時再跟你確定能不能過去。」對於加入職業聯盟的學弟們，只要時間許可，他都盡可能地參與，不過最常去看的還是宮侑的比賽。

「好耶！」宮侑比出握拳的手勢。

宮治說：「到時我可以來載北學長，一起搭我的車過去就不用搭車，我已經申請到擺攤的許可了。」

「我先確定時間，能過去的話，再跟你聯絡。」北信介想了下車程，「不過你不用來載我，這樣反而是多跑了這趟路，若成行的話，我再去跟你匯合比較適當。」

「好的。」宮治沒有異議，順手把空杯子遞給正在倒麥茶的兄弟，兩人眼神隔空交會，礙於神明在此，宮侑還是乖乖地斟滿麥茶還給他。「北學長呢，最近還好嗎？」

宮侑放下麥茶的水瓶，難得安靜地看向男人。

「挺好的，今年秧苗不算貴，現在長得蠻好的，蟲害不嚴重，只要定時除草、噴藥就能避免農損，而且山上雨水充足，灌溉不成問題，今年的收成有望比去年翻一倍。」今年比往年都來得順利，大收成的話能提供更多的生米給宮治，未來展店才不會因原料缺少而出問題。

宮侑問：「我記得北學長之前想要買一臺農用小飛機，噴藥的那種，買了嗎？」

「還沒存夠錢，今年順利的話，應該就能買一臺了。」北信介沒想到宮侑還會記得他多年前順口提過的事，畢竟宮侑的腦袋裝的多半是排球與家人。

宮侑雙手往後撐向地板喊：「好想看北學長穿飛行夾克、戴飛行眼鏡開飛機的模樣啊！」

「你以為是在拍電影是不是？想太多了！」宮治翻了個大白眼，自家兄弟絕對是電影看多了，搞不好還幻想著在農用小飛機上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北信介毫不留情地戳破宮侑的幻想，「農用小飛機不是戰鬥機，不會穿飛行夾克的。」下田哪有時間穿那些有的沒的，渾身不是汗就是泥土。

「太可惜了。」宮侑唉聲嘆氣，「北學長穿飛行夾克一定很帥啊，下次可以穿穿看啊！」

「我應該不太適合，但你們穿起來應該很好看。」北信介現在除了幾件正裝及棉質衣衫，剩下的多半都是工字背心與工裝了，畢竟在田裡工作的時間佔了大半，回家時只想穿得輕鬆愜意就好。

「那我們下次一起穿啊！胖治可以不用穿啦，胖治肚子一定肥起來，拉鍊會拉不起來。」

「屁啦，我看你才是壯到手臂都塞不進袖管吧！」

北信介勾起淺淺的微笑，不刻意制止宛若說相聲的兄弟吵嘴，拂來的涼風撫過三人髮絲，璀璨的陽光閃耀。

天氣正晴朗。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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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是9月想出的雙子北本本了，然後想發就發，大概應該也許是個雙週更吧？

標題感謝橡木的提供，這個標題很適合這個故事，大家可猜猜看A_A+

希望可以順利寫完這本本子，北隊保祐我（合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