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芳華

※CP：布儡X伊得

※這是個有飛艇與基地的系列AU

※軍裝布儡又颯又萌，大喜（比心）

02

伊得，一名新兵菜鳥，輪調基地的第十二天──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記得不要喝下那碗湯、不要害怕拒絕別人的好意。

因為有些食物不能吃，吃了就會升天。

「NU66B06-17，你跟我們一起出外勤任務。」

校場一隅，伊得與同袍正跟著醫官學習野外急救的手法與注意事項，一對全副武裝的人馬筆直走過來，為首的中央研究員一開口便要求帶走伊得，半點商量都不給，完全漠視本人權益。

「我？但我現在是──」

「我們缺人。」

……你們缺人關我什麼事呢？伊得差點脫口而出，對於中央研究員，真的不能怪他沒好感，畢竟他在上個基地被中央研究員搞到差點喪命，誰還會對其有好感啊？

「伊得正在我這裡接受訓練，沒空！」醫官同樣毫不掩飾地翻了個大白眼，跟他搶人，沒門！「況且他不屬於中央體系，別來使喚我的人，滾！」

「但你們有義務協助我們，我們正要進入死地採集，目前人手不足，所以跟你們借調人力。」中央研究員仍是那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嘴臉，看得伊得拳頭都硬了。

「那你去找布儡要人啊！他那邊不是有不錯的新兵，護送你們這群弱雞進去綽綽有餘了吧！」醫官比地獄辣椒還要嗆，「誰不知道你們進去就是採些有的沒有破壞水土，只知道採採採，連路都不會看，找其他人去，別來碰我的人！」

「你不要無理取鬧。我們現在欠缺的是醫療兵，本來就該配一位跟我們一起進入。」

「拜託，這麼怕死就不要進死地好不好？這麼怕磕破皮感染變異，你幹麻不躲在中央研究所就好，硬要學人跑來死地吃風沙？」醫官像護衛小雞的母雞，扠腰三七步站姿，火力全開。「等你們真的出事了、破皮了、被咬了，放個求救訊號，布儡就會去救你們了，然後我們就會把你們救活，放心好了，真的救不活，我也會記得幫你縫得人模狗樣，燒完了幫你撿骨收成一盒寄回中央的，舉手之勞，不用謝。」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人我們是要帶走──」

兩方對峙間，一道清冷的嗓音突兀插入，雙方同時回首，布儡不知何時已來到眾人身旁，但男人腳步比貓步還輕，完全沒有聽見其足音。

「發生什麼狀況？」

「這些人跑過來硬要叫伊得跟他們一起進入死地，叫他們去跟你借那群每天都鼻青臉腫的小精英又不肯，分明就是藉題發揮，想針對伊得吧！」

「沒有這種事，這都是你自己的腦補。」

「最好沒有。不然你們幹麻硬要跟我借人？我們跟你們的體系完全不同，頂頭上司也不同，乾脆畫條線分成兩邊，你們少來對我們頤指氣使，搞得好像我們是你們小弟一樣。」

「協助我們的科研工作本來就是你們的義務！沒有我們的話，你們也不能安穩地待在基地裡說閒話！」

「笑死人，是沒有我們這些軍人、這些醫療兵的話，你們就跟渣渣一樣，一踏出基地門就死光光了好不好，平民百姓都比你們厲害！至少他們還敢在死地附近耕作，哪像你們，去死地採集東西還要穿好穿滿，你乾脆做個三百公尺長的機械手臂伸進死地算了，省得還要人陪你們進去，是寶寶嗎？叫聲爸爸就陪你們進去啦！」

布儡站在原處聽完兩邊互飆垃圾話告一段落，終於開口做出裁決：「NU66B06-17身為初級士兵，目前處於輪調各基地的受訓狀態，沒有上前線的資格。他不屬於中央研究院的成員，也不屬於可供調配的人力範疇之中。」

「但我們需要……」

「編號66的中央研究員擁有醫療相關執照，他今日有出勤，你們首要目標是他，與他同行進入死地存活率將提高4%，若搭配NU66B06-17進入死地，存活率將下降80%。」

「……」原先站在旁邊看大人們火藥味十足對罵的伊得，膝蓋狠狠中了一箭，下降80%也太多了吧！這是帶他進死地必死的意思嗎！就算他武力值真的低，但是急救做得還不錯啊，布儡這種說法也太過份了吧，雖然這讓他不用跟著那群莫名其妙的人馬出外勤，可是自尊心很難不受創啊！

由於布儡說得過於斬釘截鐵，雖然伊得並不曉得為何布儡能隨口說出聽來很唬爛的數據，但成功讓中央研究員們鎩羽而歸，咬咬牙甩頭就走，連聲再見都沒說，來去之間充份表現出不把布儡與醫官等軍系人馬看在眼裡的態度。

話說回來，像醫官對布儡的態度更像平級，人前人後都直呼姓名，不過布儡對此行為似乎也無異議。

布儡與醫官交談完畢，突然轉過頭看向伊得。「NU66B06-17，今日訓練結束後到辦公室找我。」

伊得愕然，為什麼每個長官都要叫他去辦公室啊？每到新基地就會被長官盯上算是一種魔咒嗎？

布儡發布完命令，獨留伊得眼神死留在原地，醫官摸了摸下巴，嘖嘖稱奇：「我曾經聽過你的綽號，叫做『長官殺手』，每到一個基地就會俘虜一位長官，沒想到這傳聞是真的。」

「沒有這回事！」什麼破綽號，胡說八道啊！他哪有去招惹長官，為什麼會被叫住，他也很納悶啊！他的絕望，有誰能體會啊！

「我在這基地這麼久了，從來沒見過布儡潛規則新兵，沒想到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醫官連續嘖了好幾聲，隨即向其他人喊話。「其他人要記得抱好大腿啊，沒伊得的能耐，也要有看眼色的能耐啊！」

「就不能是叫我幫長官換燈泡或跑腿嗎？」伊得現在就想給這不正經的醫官一針麻醉劑，少危言聳聽啊王八蛋！「對長官多點信任好嗎？」

「孩子，就算布儡雙手斷了，他用嘴都能咬著幫自己辦公室換燈泡，用不著你或我，懂嗎？」醫官神情憐憫，「話說回來，你是對布儡做了什麼事？否則他應該不會特地叫你。」

伊得想起前幾天的混亂與自己的膽大妄為，思考著布儡是不是改變主意要對他求償了？

「之前我以為長官受傷了，所以就把他拉進了醫護室，又因為全部都是血，於是……」

「於是什麼？」

「……我剪了他的軍服。」

「……孩子，你真的很有勇氣，而且真的很幸運。」醫官拍拍伊得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這基地裡沒能人近布儡的身而不被削掌斷腿的，你不愧是大家口耳相傳的『那個活下來的男孩』啊！」

──原來當時他離死亡那麼近嗎！

＊

伊得活到現在，深感生活老是陷他於不義，命運總愛在他以為能過平淡生活時狠狠賞他個十巴掌。除了剪軍服事件以外，他應該沒做什麼會讓布儡記在心頭的事了。

根據他從生死關頭練就的直覺，布儡再怎樣應該不會威脅到自己的性命，感覺是個邏輯人、邏輯腦，不會歇斯底里更不會無理取鬧、任性妄為。

想到這點，伊得的心臟緩緩落在該落的地方，順利得到進門許可後，他踏入室內頓覺自己應該是走錯房間，也可能他剛剛通過的是平行世界的門，所以門內情況才會變得難以理解。

門後的世界擺放了一堆令人問號的東西，他曾經吐槽過玖夜辦公室的收藏品沒有規律可尋，現在他看著滿室奇形怪狀的木雕、破舊的玩偶，地面還散落著從封皮就能判斷不是正常內容的書本。

雜亂無章的模樣連走動都很難，伊得彎下腰幫忙收拾，突然間一團團毛球動了起來，原以為是什麼灰塵，然而毛球翻了個面，露出卡通人物常見的簡筆畫點點眼與三角嘴，他嚇了一跳，手下意識地一揮，結果毛球倏地炸毛了！

「哇啊，這什麼東西！」伊得往後退，然而那些毛球像有自主意識，全圍了過來。

布儡從另一堵牆後探頭，「怎麼了？」

「救我！這些是什麼東西？」伊得深怕碰到炸毛的毛球會產生不可控的後果，連忙求救。

「這是呼哇毛靈，很可愛吧。」布儡跳了過來將其揮開，毛球飄遠後慢慢地縮回原有的小巧尺寸。「你體內的幅射量果然很高呢！」

「你說那是什麼東西？」忙著閃避的伊得沒聽清楚。

「呼哇毛靈！可愛的毛球小精靈，是我從死地帶回來的。」那些毛球似乎很喜歡布儡，飄著飄著又飄了回來聚集在男人周身。「他們很可愛，會吃不同的東西。」

毛球會吃東西！伊得聽見了重要訊息，會吃東西的生物都很危險啊！根據他為數不多的交手經驗，說不定觸碰毛球時會突然張開血盆大口，或是被咬到時會造成人類變異。

「伊得害怕呼哇毛靈嗎？他不會吃人，頂多吃水果或喝飲料，而且不喜歡接近魔獸，所以不用擔心會被咬掉一塊肉。」布儡從男孩臉上分析出害怕的情緒，「會發出呼哇呼哇的聲音，是很可愛的生物。」

「這樣嗎？」伊得看了看眼睛閃閃發亮的布儡，再看看越飄越近的毛球，仔細分辨毛球發現還有表情，圓圓的黑眼睛似乎也在打量他，看久了很像雪糰子。「的確蠻可愛的耶……」

「可以摸他，不會咬人。」布儡捉起其中一隻毛球，毛球倏地膨脹一圈，毛毛都漫過指縫。

「他膨脹了耶⋯⋯」剛剛他看到的果然不是錯覺。「所以呼哇毛靈是被碰到就會膨脹嗎？」

「不是喔，是因為我跟伊得身上有輻射的緣故。」布儡將一顆毛球放到伊得頭頂，毛球馬上膨脹成兩倍大。「輻射越強，呼哇毛靈就會越膨鬆。」

「輻射？我的身體有輻射？」伊得看著一時半刻沒消下去的毛，再與黏在布儡肩上的那顆毛球相比，自己是什麼輻射源嗎？太誇張了吧！

「待在基地時間越長的人，體內輻射越多；常進入死地的人，體內輻射也會變多。」布儡手疾眼快地捉過幾隻呼哇毛靈疊在伊得肩膀與頭頂。「不過，伊得是因為本身就有很多輻射能量，所以呼哇毛靈才會這麼膨，這是因為接觸到輻射源的緣故。」

布儡解釋得很清楚，但伊得一頭霧水，他第一次來死地附近的基地，為什麼體內輻射劑量竟比長年深處死地的布儡還要多？

「呼哇毛靈很常被拿來做為輻射源的檢測，伊得在野外遇到的話，要注意別靠近他們聚集的地方，他們喜歡待在有輻射源的地方。」

「是靠吃輻射源長大嗎？」伊得虎軀一震。未來在野外遇見的話，他一定速速遠離。

「不確定呼哇毛靈的組成成份，有一說是吃空氣跟可愛長大的。」布儡聲音歡快，繞到男孩身後繼續毛球疊疊樂。「他們看起來很喜歡伊得，可愛的東西加在一塊就更可愛了。」

「呃……不，我不可愛。那個，別再把他們疊在我身上了……」

伊得聽到可愛的評價，臉色頓時很精彩。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待在辦公室內的布儡童心未泯，跟在外面冰冷肅殺的模樣截然不同，若非臉跟身型一致，都想大喊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或者其實他遇到雙胞胎了！

「伊得可以拿一隻回去，他們很可愛。」布儡極其自然地牽過伊得的手走向會客區，呼哇毛靈們隨著走動開始飄浮。「給你的，補充能量的食物！」

伊得看見放在茶几上的幾個碗盤，分別盛裝著沒見過的食物，腦門再度出現問號。「我想問，為什麼你要給我這些食物啊？」

「我看書上寫，身體曾經受過傷的話，要吃有營養價值的食物補充流失的營養，這些是我根據你的診療記錄搭配出來的營養食譜。」布儡像個推銷員，有理有據地推銷自家產品，但伊得比較驚訝的是這居然是男人自己做的。

「你怎麼知道我的診療記錄的？」不知何時起，他的病歷表是已經傳遍各基地長官的手了嗎？

「我從後臺調閱你的資料，你曾在崑西的基地遭遇紅月期的魔獸襲擊，在玖夜的基地被獸化的玖夜攻擊，這些治療記錄都登記在你的個人檔案中，各級長官都能任意調閱。」布儡指指伊得的手環，「這個是中央研究院用來監控你生命體徵的攜帶型儀器，所以你目前的身體數據會全數回饋到中央，也會同步更新到後臺。」

「這玩意能拆嗎？」說到手環，伊得戴習慣了，差點忘記這玩意！

「不能在這裡拆，裡面有微型炸彈會爆炸。」布儡搖頭，抬眼卻見伊得滿臉驚恐。「只要不受到強烈撞擊就不會有危險。」

……他是不是該在手環外頭包一圈海綿，防止撞擊？

話說回來，就算知道他受過傷，也不會特地煮東西給他補身體吧？

「那你為什麼會煮東西給我吃？還介紹呼哇毛靈給我？」

「書上都是這麼說的，接受別人的好意，那也要回禮，這樣才能成為朋友。」

「但我有送你東西？」伊得納悶，送東西沒有，毀了人家衣服倒是有。

「有啊，伊得送了我糖果，還給我外套。」布儡彎腰掏出禮物盒，獻寶似地打開盒蓋，清洗過且熨燙好的外套放在其中。「我已經洗好了，還把綻線的地方都縫好了。」

伊得內心無比震憾，他隨手給的糖果跟遮羞外套，何德何能能變成這些厚禮！

「不不不，那完全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而且我還剪破了你的軍服啊！應該是我要向你道謝，謝謝你不跟我計較！」

「但這個本來就是要送給伊得的，伊得不收嗎？」

眼見布儡露出委屈的神情，身為喜歡俊男美少男的伊得哪裡受得了，他立即接過禮盒，就算衣服底下其實是炸彈他也會收下的。

「收收收，當然收！我只是覺得自己收到的回禮過於豐盛了！」

「那我們是朋友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很高興能跟布儡你當朋友！」

伊得本來就喜歡交友，能多交一位朋友絕對比豎立一位敵人來得好，更別提布儡的身份特殊。雖然布儡貌似雙重人格，但是不會比跟喜怒無常的人相處還難，經過上個基地的洗禮，他已經成長了，與各路人馬交往都能得心應手！

「那伊得快吃吃看！」說完正事的布儡一秒切換成童心模式，將碗輕快地捧到他面前，還攪了攪、吹涼涼，舀起一口要餵伊得。

伊得連忙自己接過湯匙，雖然賣相看起來黏黏糊糊的，說不定意外美味？

然後伊得用盡畢生力氣將那口酸甜苦辣鹹的糊狀物嚥下肚，緊接著頭頂彷彿有什麼東西做為交替飛了出去，這口食物真的是五味雜陳啊！

「……謝謝，這個真的、非常……特別……」

「我煮了一大鍋，伊得喝完還可以再盛喔！」

伊得閉眼，他現在就想去刷牙漱口，然而頂著布儡閃亮亮、求誇誇的神情，頓時感到盛情難卻、騎虎難下，就算是哭，也得哭著喝完它。

（續）

＊＊＊

可可愛愛的布儡帶著呼哇毛靈來啦！

話說回來，布儡這兩種彷彿精神分裂的狀態真的好難啊（吐血）

伊得因美色而差點升天，相信他還是會被美色勾走的XDDD

故事還在繼續中，我希望能好好地順利地寫完......歡迎給我打氣、鼓勵跟留言唷^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