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牛島若利X及川徹
※原作向,有私設

 
像候鳥飛去,留下了一個北極
我把太陽大聲叫醒,還一身率性

──孫燕姿〈風衣〉


19

及川徹徹夜未眠,一早就聽見牛島若利出門的聲音,他爬起身撓了撓頭髮,再次反思昨晚真的把話說得太重了,但轉念一想,不這說得這麼重的話,小牛若絕對不會清醒。

童話故事般的愛情果真經不起生活瑣事的磨合,說來奇怪,以前和女孩子交往時,女生總說他只愛排球不愛她們,然後他找了一個同樣熱愛排球的男朋友,卻在同居後三個月內即將終結這段感情。

及川徹連笑都笑不出來,或許他還是應該回阿根廷──噢不,他本來就該在阿根廷,因為他早在阿根廷落地生根了,還是應該回國工作才對。

煩躁不堪的及川徹強忍著滿腹情緒去教小朋友排球,這讓他暫時忘記情感上的失意與工作上的不如意。回到家,自然是看不見小牛若的,男人搭上火車回老家應付破事,他也能趁這個機會深思這段感情的去留。

叮咚。

信箱突然傳進了一封郵件,及川徹隨手點開,竟是一封介紹信,他的恩師何塞教練替他引薦了一個球隊去擔任教練,球隊希望能儘快約面試時間。

及川徹喜出望外,這就是所謂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他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回國任教的機會!

事關工作,他拋開其他心思,馬上回信與球隊公關約面試時間,並且訂了最快的回程機票,準備回國再拼一次,只是行李整理到一半時驀然想起還沒跟牛島若利說這件事,先不提房租的問題,光是通知就是一件壓力爆棚的事情。

想想,昨日才吵架,今天就說要回阿根廷工作,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氣到逃跑咧!及川徹扒亂了一頭髮,但他真的不想放棄這個機會,躊躇地來回踱步,最後還是播通手機,男人很快接通,就跟平常一模一樣。

「喂,我牛島若利。」

「在忙嗎?方便聽電話嗎?」

「不忙。怎麼了?」

「我剛剛收到工作的通知,有人邀請我去面試,時間是後天。」及川徹摸摸鼻頭,在男人沉默中繼續說道。「但地點是在阿根廷,我剛剛訂好了回國的機票,最近的一班飛機是晚上,所以我得出門去搭機了。」

「你要回去阿根廷了?今天?」牛島若利錯愕,「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也是剛剛才得知的。」及川徹突然湧起一陣過意不去,但無論如何他都要把握這個機會。「所以,我決定先回去試試,順便讓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思考之後要怎樣處理吧。」

「……我回去載你去機場。」牛島若利張了張嘴,內心五味雜陳,最後還是什麼挽留都沒說。

「不用啦,你不是剛到家而已嗎?難得回去一趟,不用為了這事又坐車回來,太累了。況且你週一還得回來上班,一來一往徒增疲憊。」及川徹笑笑婉拒,面對面只會突增尷尬吧?他都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小牛若。「別小看我,我出國很多次了,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行了,等我上飛機跟抵達阿根廷時再跟你說。」

牛島若利沉默許久,最後憋出一句叮嚀:「好。路上小心。」

「那我不打擾你跟家人說話了,再見。」

牛島若利靜靜看著掛斷的通訊螢幕,他有股衝回東京的衝動,一股直覺告訴自己不該放及川徹回去,一旦離開,他們這段戀情恐怕真的會走向盡頭;但是轉過身看見母親與那位不知名的小姐及家人談笑自若時,他又收回了剛要邁開的步伐。

他都還沒解決家裡的問題,就算挽留了及川徹又有什麼用呢?同樣的事情只會重新上演。而他也知道及川是個非常有事業心的人,否則又怎麼會遠渡重洋到異國打拚?

只是聽到這個消息,他還是有點難過,胸口再度一陣陣縮痛。但就像及川徹說的,有時候也要懂得讀空氣、看得懂別人的臉色,才能為彼此留下一絲情面。

「若利,發生什麼事了嗎?」母親見他遲遲未進屋,便走了出來詢問。

「……沒事。」牛島若利把手機塞回口袋,繼續他的推卻婚事大業。

當晚,牛島若利如期收到及川徹上下飛機的訊息,他一個人站在東京的合住屋子裡覺得特別冷清。家中每個角落似乎都還殘留著及川徹的氣息,但事實是褐髮男人像個追夢人再度遠征,他慢吞吞地坐在及川徹睡覺的右側床舖,冰涼提醒自己這裡已經沒有了男人的溫度。

空間很大。空間很冷清。牛島若利看著太陽降落在高樓大廈之後慢慢掩去光線,眸裡的光彩也跟著黯淡下來。

再後來的故事一如牛島若利預想的,及川徹如願得到阿根廷球隊的新工作,繼續待在阿根廷落地生根,他們之間似乎又回到最初的相處模式,白天黑夜顛倒的電話聯絡,只是兩人隱隱約約地察覺到通話內容少了以往的親密感,更像是一種制式的報告。

隔年春天,牛島若利思考是否該去國外任教,波蘭、義大利、美國都拋來橄欖枝,當然他現在執教的V1聯盟隊伍也試圖留下自己,當他處於抉擇時刻,天童覺突然傳了一個財經新聞網址,上頭是某集團千金欲下嫁排球國手牛島若利的不實報導。

他立即搭乘火車回宮城老家,列車上三三兩兩都是要去看櫻花野餐的,還有剛畢業的學生興奮地搭車出遊,窗外春光明媚,粉嫩櫻紅遍地如絨毯,他就是在春意的美景中收到及川徹的訊息。

牛島若利瞪著那封內容,馬上播了通電話給及川徹,接通的瞬間雙方一時語塞,直到褐髮男人乾乾地開了口。

「小牛若,我想了想,覺得你不用那麼辛苦地一直當夾心餅乾,我們個性本來就南轅北轍。而且你可能需要專注處理好這件事情,所以我們應該先專注眼前的事。」

「所以,暫時別聯絡就是你的選擇嗎,徹?」

「嗯,我想好好的把手上這支隊伍帶起來,而你也要忙婚事,我們最近可能不太抽得出空檔。」

「但我沒打算跟她在一起,更別提結婚了。」

「我知道啊。但我說了,我想專注在工作上,而你不管有沒有打算跟對方結婚,總要好好的處理吧?消息都放出來了,阿姨不會配合空穴來風的事吧。」

──已經一年了還不夠讓你專注嗎?牛島若利張了張嘴,差點吐出的話語又被自己塞回肚子,他明白及川徹的個性,也知道對方現在這麼做的原因。

讀空氣、下臺階、留情面。

牛島若利生平第一次學會妥協,持球從未顫抖的手差點拿不穩手機。「我知道了,那麼,等你想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再打電話來吧。」

這一次牛島若利先掛斷了這通電話,單手撫額的他頓感無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亂如毛線團的破事,直到五分鐘後才意識到當務之急仍舊是向母親說清自己的心意,於是他擰著眉宇打電話回老家抗議這件事。

「我對她沒興趣,媽媽,我喜歡的人是誰,您不會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若利,他回阿根廷的時候也沒有跟你溝通過,不是嗎?如果是相愛的兩人,這種大事情不會到最後一刻才聯絡。」

「那是因為他也是當天才收到消息,而且這不代表我們的感情不深厚。媽媽,妳不要用妳的感覺來揣測我跟及川的關係。」

牛島若利甚少對母親說重話,他一直以來都是醉心於排球,其他事情都沒有意見,但唯獨對於及川徹相關的事,不願隨意受人擺佈。

「或許你說得對。不過,你們相處的日子裡,難道真的沒有感覺到彼此不適合甚至是不合拍的部分嗎?或許你覺得那不是問題,可事實上那真的是問題。」

「但我們本來有更多的時間可以磨合。我們也是一路磨合、調整過來的。」

「那麼你覺得現在又為什麼不行了呢?」

「因為我並沒有解決我應該解決的問題,也就是讓您認同他,這也是我們吵架的引爆點。」牛島若利誠實說道,「特別是在他的父母已經接受我的情況下,我認為這關係應該是要對等的,但顯然我錯了。」

「若利,媽媽只是覺得會有更適合你的人,而他其實並不是同性戀,不是嗎?而你,也不是同性戀。」

「我不這麼認為。」牛島若利從來就不覺得有什麼更適合自己的人,他在及川徹身上投注超乎常人想像的關注,當年及川徹點頭答應時,他就像追夢的小孩終於得到夢想中的棉花糖,只想永遠把這份甜蜜留在手中。「他是不是同性戀也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我們互相喜歡,而我們能在一起也是因為他願意改變,但這不該是我們一直壓榨他的理由。」

「……」

「所以請您對此消息做出澄清吧。」

此時列車經過山洞,漆黑的隧道遮去外頭的春光,車廂內的白熾燈照亮一切,滿車的乘客一對對地交談,牛島若利如同一年前把自己關在書房的那一夜,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強大的手勁讓手機發出哀鳴。

獨身一人的座位,白熾燈包裹了一個弓起背的黑影。

──他終究還是失去了,這一個他傾盡全力抓住的人。

 

(續)

***

牛牛........不哭(撫摸)

3310停產了,你這樣會捏爆手機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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